“這不是怕打攪夫人的美夢嗎,夫人每日都很累,需要好好休息,嗯?”
慕宥宸意有所指,沐千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再吱聲兒,動不動就拿這個出來說事。
其實,南宮沫今日來還有另外一件事,準備拿到飯桌上說,可惜還是被另一個消息搶了先。
草兒也是端正的坐在桌前,南宮沫旁邊,捧著碗的手已經絲毫不礙事了。
雖說巫師再三囑咐還是不宜多走動,草兒卻是一句都聽不進去,再在床上躺下去,就再也不用下床了,骨頭都躺軟了。
南宮沫攪著碗裏的餃子,眼神閃爍,在思量著些什麼,慢悠悠的開口:
“千尋,草兒,我想跟你們商量件事情,我不會勉強,你們自己決定…”
“首領,有從樊寧城寄過來的信,是給郡主的。”
主屋的門大敞著,大門亦是大敞著,茯苓站在門前,屋中的人一覽無遺。
沐千尋心頭一震,急急的放下筷子便往外衝,嘴角的湯汁都未來得及擦淨,眉頭緊蹙,手指都不禁涼了幾分。
樊寧城來的信,赫連銳絕若是有事通傳於她,絕對不會用遞信這樣麻煩的法子,直接派人過來就好。
那隻能是淺寧她們遞來的了,離開樊寧城,她時時刻刻都在記掛著淩尋小築,生怕她們出了什麼事。
畢竟,從赫連銳絕支他們去軍營之時,沐千尋就覺著他是不安好心,唯一能動的也隻有淩尋小築了。
這一封突如其來的信,弄的沐千尋像是驚弓之鳥,迫切的想要知曉信的內容,隻有看到內容,才能夠安心。
當著茯苓的麵,也來不及移步進屋,撕開蠟封,一張薄薄的信紙下,還夾著一張大紅的…喜帖,冷皓那洋洋灑灑的筆跡頃刻映入眼簾。
越往下看,沐千尋臉上的表情就越精彩,震驚,喜悅,擔憂,不可思議,複雜難懂。
拖遝這步子進了主屋,臉上的愕然依舊未能消散,眼神都是空洞的。
夜晨將口中的吃食艱難的咽下去,定了定神兒,是第一個開口的:
“可是出事了?”
“嗯,出大事了!”
沐千尋的聲音聽著不喜不悲的,滿滿的驚訝,卻是已經沒了方才的焦急。
她是不焦急,可是旁人焦急啊,淩澤,夜晨,草兒三人齊刷刷的站起來,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沐千尋身上,異口同聲的問道:
“出什麼事了?”
淩尋小築中居的人還真是不少,除了軒轅浠,無論是誰有事,他們都不能接受。
沐千尋身子一凜,這高亢的聲音終於是喚回了她的神識,衝著眾人尷尬一笑,顯然他們是誤解她的意思了:
“嗬嗬,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他們沒人出事,隻是…隻是,這也是大事啊!”
三人的緊繃的神情有了略微的緩和,不過依舊難掩的緊張,草兒掃向沐千尋的玉手,試探到:
“難不成是他們有誰被逼婚了?”
“你怎麼知道?”
沐千尋一臉驚奇,難不成草兒還遺傳了南山先生卜卦算命的本事不,這信上的內容還真和婚事有關,至於是逼婚還是自願,她就不得而知了。
“還真是?呐,喜帖在郡主手中攥著呢。”
草兒一雙靈動的眸驀然睜大,若真是逼婚,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隻要沒人出事就好。
沐千尋鬆了口氣兒,看來隻是草兒的心思比他們細膩而已,看看手中的喜帖,似乎都是灼熱的,灼的手都有些疼了:
“也不是逼婚,這是冷皓寄過來的信,信上說,七日之後,她就要成婚了,要我們回去參加她的喜事。”
瞥過他們難以置信的神色,沐千尋輕咳幾聲兒,莫說是他們,她也很難相信。
若說是這是淺言與陌弦的喜帖,她也不會驚奇,可是冷皓,真的是沒有一絲征兆啊。
“冷皓要成婚了?和誰啊?”
夜晨是又驚又喜,她與冷皓可是打小關係就最要好的,同吃同住多年,真的是比熟悉自己還熟悉。
受過多少傷,殺過什麼人,有過多少糗事,胸有多大屁股有多翹,那都是一清二楚的。
這剛剛分開才多久啊,她就突然要成婚了,她以為她和淩澤已經是最不可思議的事了,不過啊,這更不可思議的事情還在後邊呢。
不得不說,夜晨算是問到重點了,沐千尋微微一笑,帶著一抹苦澀:
“子桑笑!”
隨後,迎接他們的,是一室的寂靜,腦子死活轉不過彎兒來,冷皓要成婚了,夫君是子桑笑?
這最感慨的當數淩澤了,子桑笑那家夥不是前陣子還整天跟在夜晨後頭,恨不得形影不離嗎,怎麼這一轉眼,就吃定了冷皓呢,真是人生如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