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這麼晚了,來給我們請安啊,這姿勢不對,要不要我教你。”
聽著淺言永遠這般有精氣神兒的聲音,陌弦搖搖頭,在淺言頭上重重的拍了一巴掌:
“死丫頭,不準取笑我,還不是你忽然開門,才把我閃進來的。”
淺言華麗麗的翻了個白眼,淺寧從身後戳戳陌弦:
“這你可冤枉淺言了,門是我開的,這是喝了多少,怎麼連人都認不清了。”
陌弦摸著後腦勺,皺眉,腦袋轉來轉去,好半天才明白過淺寧的話來。
“說吧,這麼晚敲門做什麼,可別說你走錯門兒了,你的屋子,在東苑呢!”
淺言輕掩著口鼻,滿臉嫌棄的斜視著陌弦,這滔天的酒味實在是嗆鼻的要命。
陌弦得意洋洋的湊近幾分,不顧淺言的躲閃: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小爺我才沒有走錯門,淩澤那個忘恩負義的家夥,又去找夜晨膩歪去了。
小爺我…嗝…是,一個人無趣,才來找你…們的。”
雖說陌弦喝了不少,亦是醉了,不過倒也沒有醉到人事不省的地步,嘴上還是有把門兒的,實在難以將他是來找淺言的這回事大大方方的說出口。
這一個長長的酒嗝,熏得淺言險些暈過去,對著陌弦的胸膛用力的一推,一副劫後餘生的慶幸神情。
“唉,你個死丫頭,別…別趁著我喝多了,就占我便宜啊。”
陌弦被推得一個後傾,嘴上依舊不住的戲謔,這兩個歡喜冤家,隨時隨地都能掐起來。
“誰稀罕占你便宜啊,又不是我大半夜闖你的屋子的,去去去,滾出去,再不走我喊人了!”
淺言做了個挽袖子的豪氣動作,拔高了聲兒反駁,伸手繼續推攘陌弦。
陌弦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還真有些招架不住淺言的力氣,急了:
“別動小爺,你知不知道君子動口不動手,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清!”
“嗬,去你的君子,這都是從哪兒聽來的呀,識字兒嗎你?”
這般無力的說辭,還真沒辦法讓淺言收斂。
淺寧和秀兒默默的看著二人,一臉的忍受不了,這調情也不能當著她們的麵兒啊。
淺寧湊近秀兒的耳畔,咕噥幾句,默契的賊笑,望著二人的背影躍躍欲試。
“你這是侮辱小爺,小爺怎麼會不識字,小爺我懂得多著呢!”
陌弦梗著脖子叫囂,話音剛落,就腳下不穩的被徑直推出了門外。
被推出去的,不隻陌弦一人,還順帶上了淺言,這自然是淺寧和秀兒的傑作了。
淺言不明所以的拍著門,滿眼的迷茫,朝著屋裏喊:
“淺寧,快開門啊,怎麼把我也關出來了!”
淺寧將門利落的插上,對著秀兒,盈盈一笑,強忍笑意,義正言辭的對著門外回應:
“淺言啊,就委屈你把陌弦轟走吧,什麼時候把他轟走了,你再進來。
要是轟不走他啊,你就…你就在外邊陪他吧!”
話罷,是淺寧和秀兒銀鈴般動聽的笑聲,淺言整個人石化了似的。
轉頭,劈頭蓋臉的嗬斥陌弦:
“還不走,都怪你,我都被她們兩個沒良心的推出來了,還不滿意!”
屋外的風吹在麵頰上涼颼颼,清清爽爽的,對於陌弦這樣醉酒的人,格外舒適。
反正他的本意本就是來找淺言,這下倒是隨了他的意,怎麼肯輕易離去:
“憑什麼,怎麼就能怪我了,我還怪你呢。
要不是你嘰嘰喳喳的,我還能在屋裏暖和的待會兒呢,得了,我進不去,你也進不去!”
淺言張張嘴巴,死死的瞪著陌弦,伸手指著陌弦的鼻尖,徹底詞窮了。
“說不出話了吧,嘖嘖嘖,看你這麼笨,可怎麼嫁的出去。”
陌弦靠在門板上,堵了淺言的去路,煞有其事的打量著淺言。
“哎呦,本姑娘的事情,就不勞您老掛念了。
總之,我就是剃度出家,也不會跟你有什麼瓜葛。”
不知出於何意,淺言這話竟然扯上了陌弦,平白染上了幾分曖昧,一時間心跳加速。
淺言局促的移開目光,抱有僥幸,陌弦喝醉了,是不會在意這話的吧,哪曾想,陌弦卻是半晌未曾言語。
死寂一片的氣氛,尷尬的要命,淺言想要說些什麼彌補,卻又實在想不到。
“切,小爺又沒說要收了你,你急什麼。”
吹著風,灌著淺言的這句“醒酒湯”,陌弦的醉意去了大半,倔強著駁回,語氣卻是不由得軟了幾分。
小小的院落,靜謐的空氣中飄蕩著朦朧的情意,甜甜的,澀澀的,誰都沒有勇氣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