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若眼眸一轉,沉思一番,還是將心中的話說出了口,既然慕雲帆都說了信她,她就不該藏著掖著,讓人橫生猜忌:
“青若覺得,蕭寒是個將才,他禁軍統領的名號,當年在皇城可是響當當的。
無論是在處理夢嬪一事上,還是與青葛部落一戰,他都是立下汗馬功勞的,是可用之才!”
“嗯,蕭寒的確是個將才,隻是,他怕是不會再為朕所用了。”
提及蕭寒,慕雲帆本就渾濁的眸子更加暗淡了幾分,當年,蕭寒是最為忠心他的,放眼朝堂,再找不出另一個蕭寒了。
他卻為了一己私欲生生逼走了他,現在想來,不免遺憾。
不然也不會在這個檔口,將禁軍交到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將領手中,青若的話,算是刺中了他心中的痛處,一時間無從辯駁。
“隻要皇上願意用他,就定會有法子,蕭寒雖然生性執拗,卻是個懼內的主兒。
隻要說動她的夫人,就不怕他會不應,禁軍畢竟是他一手帶起來的,青若覺著,也是被他裝在心中的。
還有一事…青若不敢講。”
青若怯怯的對上慕雲帆的眸子,就算她膽子再大,再仰仗著摸透了慕雲帆的性子,也要懂得進退,不能嘴上沒個把門兒的。
“還有什麼是你不敢講的,朕恕你無罪,你盡管說。”
青若如獲大赦的笑笑,眼中滿是狡黠,明媚的晃眼:
“那青若就說了,還有就是夏國的律令是不準女兒家為官為將,如果這一點能夠有所改善,能夠讓魅兒姑娘為將,說服蕭寒自然會不費吹灰之力。
況且,魅兒姑娘的本領都不見得比蕭寒差,那日的慶功宴上,蕭寒可是親口承認,他的功夫在魅兒姑娘之下的。”
慕雲帆的神色變了變,抿唇不語,青若的話倒是有幾分道理,可是,這說說容易,真正做起來,還是有諸多不便的。
莫說這是夏國自開國以來,就未曾有過的先例,老祖宗定下的規矩,豈是說違背就違背的。
就算拋開這些不說,顧魅兒的身份,他還是有所顧忌的,畢竟顧魅兒是沐千尋的人,她對沐千尋的忠心,比蕭寒對他要更甚。
將夏國的兵力都交到他們夫婦手中,多為不妥,心中開始打鼓,是否不隻是顧魅兒,就連蕭寒也用不得。
“不瞞你說,朕不放心,還有無更好的法子?”
慕雲帆話中之意,青若自是明了,其實在她舉薦顧魅兒之時,她就早已想到了慕雲帆的顧慮。
她有她的小算盤,不隻是為了什麼夏國安危而已,還記得當初沐千尋臨走時的許諾,她說“有星涯閣在,就沒人敢動你”。
所以除了星涯閣眾人,這夏國她再也沒有可以無所顧忌去信任的人了,一個星涯閣,一股與朝堂無關的勢力,來威懾眾人,總是顯得力不從心了些。
她並沒有把握能夠扶持慕健朗一路順暢,可若是有蕭寒和顧魅兒從旁協助,局勢就大不相同了。
自古以來,兵權才是硬道理,到時候,不管百官樂意或是不樂意,都沒了抗衡她的籌碼。
“皇上連青若都信了,卻還是信不過太子妃嗎,她做的,遠比青若為皇上做的要多得多。
若是她有意夏國的國土,也用不著遠赴異國,有家歸不得。
她對邊城的形式,可是比任何人都清楚的,如果她當時想要攻下夏國,那必定是勢如破竹,誰也擋不住的。”
如果說,這世上除了慕宥宸,還有誰懂得沐千尋,那就非青若莫屬了,她們之間莫名的建立起了一份奇妙的情感。
青若低垂著眼眸,膝蓋發軟,強撐著沒有跪下去,揣測聖意,素來就是大忌。
慕雲帆壓抑的鼻音,瞪大的眸,嚇得青若頭皮發麻,趁著慕雲帆沒有完全否決之前,再度開口:
“這朝中還有一人可用,就是耿影,上次之戰,他也是起到了關鍵作用的。
如果他能夠和蕭寒共同執掌軍隊,完全可以將兵符一分為二,讓他們互相牽製,這樣,皇上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青若話鋒急轉,似乎真的就隻是在為慕雲帆出謀劃策,慕雲帆心中的隔閡也瞬間消散了不少。
久久未曾言語,微微點頭:
“那此事,就交由你來辦,希望你不要讓朕失望。
好了,朕也累了,你先退下吧,七日後,朕要聽到他們的答複。”
慕雲帆艱難的背轉身去,嘴角帶笑,不得不說,青若還是深得他心的。
這個皇後,算是選對了,到最後,青若竟成了他此時唯一的希冀,最信得過的人。
“是,青若告退。”
至於說服三人之事,青若倒是一點都不愁,隻要將沐千尋搬出來就好,沐千尋總是有一種特殊的魔力,縱使相隔萬裏,也能夠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