顴骨高高隆起,皺紋密布的眼眸周圍泛著青色,眸光銳利,常年帶領鐵血衛,氣勢還是十足的。
“主子抬愛了,不知,主子為何突然信得過屬下了?”
秦檜心中的疑惑一直沒有得到解釋,其實光憑他的一聲稱呼,就已然是萬般不同了,換做其他人,該是叫她一聲郡主的。
之前,沐千尋對鐵血衛是千防萬防的,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動用,近日卻是將身家性命都托付給了他似的,這未免也太過稀奇。
“因為,我見過芊柏了,她告訴我……娘親當年身亡的真相,皆是赫連銳絕一手為之,還告訴我,秦叔是娘親培養的人。”
秦檜的神色一瞬間變得難看至極,額上青筋暴起,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不顯露出來,一字一頓:
“芊柏還活著?赫連銳絕……”
沐千尋有意無意的觀摩著秦檜的神色,看來,秦檜對淩星,也不單單是主仆情誼那麼簡單的。
淩星真真是給赫連銳絕蒙蔽了心了,那麼多男子對她趨之若鶩,她偏偏就掉進了赫連銳絕的陷阱裏。
秦檜在不知赫連銳絕謀害淩星的真相之前,就願意不問緣由的助她屠宮,對淩星的真心,可見一斑。
“秦叔,如今,隻有你能幫我了。
殺母之仇,不共戴天,我恨他,恨骨子裏淌的是他的血!”
沐千尋滿臉的憤憤,她相信,她越是對秦檜表現的信任有加,秦檜就越是會用心幫她,她需要秦檜與她有同樣的憤恨。
說她權謀算計也好,玩弄人心也罷,她,都實實在在的輸不起了,秦檜這裏,容不得一絲差池。
“主子放心,屬下就算是豁出了這條性命,也會護主子周全!”
秦檜一臉的鄭重其事,音線沉穩,眸中的顏色,似欣慰,似感慨,不摻一絲虛假。
淩星是誰啊,無論是在夏國,還是這青葛部落,都是眾星捧月般的存在,能夠在她麵前心如止水的男子,普天之下,怕是也尋不出幾個來。
自然他秦檜,也無法免俗,就算她是有夫之婦,就算她對他從未有過另眼,他還是因著那驚鴻一瞥,偶然的相遇,整整惦念了半生。
淩星的死因,耿在他心頭多年,卻是查尋無門,如今血淋淋的真相,混著記憶中那張出塵絕豔的臉,真真是五味雜陳。
“秦叔,王宮守衛森嚴,我們當如何混入?
想必赫連銳絕無時無刻不在防著我,倘若他知曉了我入城之事,我們再想反擊,就難了,行事,須在近日。”
沐千尋對秦檜的忠心未有回應,客套的話,不免令人心寒,理所應當的話,不免顯得薄涼,無從回應,那就不回應。
她若是遲遲未歸,赫連銳絕定會派人調查她的行蹤,憑著赫連銳絕的本領,查到些蛛絲馬跡想必不難。
她的行蹤,至顧城而斷,接下來之事,也就極好推斷了,她這造假的容貌,怕是也隱瞞不得多久,所以她必須趕在赫連銳絕疑心之前動手,才可事半功倍。
強攻實在是下下策,倘若他們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的潛入宣王宮,一舉拿下赫連銳絕,或許,能夠減少些不必要的傷亡。
“混入宮中……倒並非難事,我等在宮中的勢力,雖說不足以掀起什麼風浪,卻也是遍布各個宮殿的。
鐵血衛隔日會出宮輪番巡視,正好趁此機會,蒙混進去,駙馬與其他人,皆好安排。
隻是……主子這裏有些犯難,主子身材矮小,鐵血衛中沒有如此身形瘦弱之人,恐會漏出端倪。”
秦檜神色有異,小心翼翼的瞧著沐千尋的神色,大抵是總能在沐千尋身上找到淩星的影子,遂總是添了幾分小心。
沐千尋自是尷尬萬分,撫撫眉,秦檜所言,句句屬實,他若是大大方方的說出來,她倒不用如此別扭,如今……就好像,她身有缺陷一般,硬著頭皮:
“秦叔說的是,可還有其他法子,此次行事,我是斷不可缺席的。”
秦檜皺皺眉頭,狐疑的撇了沐千尋一眼,斷不可缺席嗎,她的功夫瞧著並非傳聞中能夠與澹台皓痕抗衡的樣子啊。
不過,這屠宮,也並非全然靠著武力,大概……她是要靠著心智,掌控全局吧?
其實不然,沐千尋正是將此戰的重擔,壓到了自己身上,出其不意,闖進淩銳殿,取下赫連銳絕的首級!
若是她都不足以跟赫連銳絕對抗,那,就無人是他的對手了,赫連銳絕的功夫深不可測,她卻是有信心贏他。
赫連銳絕之所以要靠著淩星的信任偷襲於她,功夫定然在淩星之下,這二十餘年又忙於政務,周身皆是有高手相護,功力必然生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