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世俗束縛:下(1 / 3)

指,飛速的探上她的手腕,微微一握,包裹著纖弱手腕的厚實衣袖,盡數落在手心。

骨節抽動,卻是並未用力,轉眸,抬眼,詫異的望著慕健朗,並未言說。

“別走好不好?”

語氣惶惶,帶著幾分懇求的意味,那溢於言表的情愫,在今夜,在那盛放的爛漫的紅梅下,愈發的藏不住了。

出身酒家,操持後宮事物數年,揣度心思之事,特別是情情愛愛之事,青若學的多了,此刻慕健朗眸中洶湧的情,一覽無遺。

緩緩的將手腕抽離,心下動蕩不安,是他心血來潮,還是這份情藏的太深,亦或者,是她從一開始,就疏忽了這份情。

另一隻仍縮在暖手捂中的玉手,撚著暖手捂中厚厚的皮毛,默默然歎息,但願,他莫要捅破,否則,來日,實在是難堪。

“健朗,你這孩子該懂得照顧自己,天寒。”

婉拒之意,蕩然明了,若慕健朗非在情愛之上執拗之人,便是該及時回頭,懸崖勒馬。

空落落的指尖,冷風略過,那被紅梅刺傷的火辣之處,陣陣刺痛,刺骨的寒。

“青若,我已多日未見你,多陪陪我。”

眼瞧著,慕健朗不見收勢,言辭之間,愈發過火,青若驀然抿了唇,冷了麵:

“哀家忽感不適,先行一步,望皇上保重龍體。”

“你就當真如此決絕!這麼些年,我是什麼性子,你最清楚。

我對你的心意,既已明說,就誓不罷休。”

語速增快,聲線拔高,在青若身後寒徹徹毫無猶疑的響起,生生灌進了青若的耳,寸步難行。

握緊了拳,睫毛微掩,未曾想,他竟如此不知分寸,竟當真敢將這份無法見得天日的情言說出口。

腦海繁雜不清,混作一團,喉嚨幹澀發緊,思前想後,都不知該如何攔他,似乎心中集起的言語,都過於蒼白。

寬闊的披風,華麗的旋轉,鞋跟踩在瑩瑩的雪地之上,咯吱,咯吱,一步步緩緩移至慕健朗身前,雖近在咫尺,疏遠卻是更甚:

“今日乃是哀家壽辰,皇上如此有心,哀家心中甚慰。

隻是,哀家著實勞累,皇上也莫要胡攪蠻纏,何石該等得急了。”

“我已挑明,你又何必裝糊塗,這番扭轉,未免強硬,又是何必?”

他心思澄明,這般冷硬的質問,攪的那顆枯死已久的心,重新隱隱鑽痛,散了氣勢,愕然的盯著慕健朗,渾渾然,不知失態。

唇瓣微啟,心跳如雷,麵如止水,一遍遍,一遍遍的告誡他們的身份,究竟是何等懸殊:

“說的什麼胡話,今日之事,皇上權當沒說過,哀家權當沒聽過,就此……”

慕健朗卻是恍若未聞,執意撕開那層麵具,將最後的餘地,踐踏的鮮血淋漓:

“那後位,便是為你而留,你若不應,我情願今生後位擱置!

卷夕,乃是賢妃與人私通所生,麗嬪,慧嬪,瑾美人,丹美人,至今仍是完璧之身!

我雖身居帝位,也隻願與我真心心愛的女子歡好。”

音至後來,愈發低沉,愈發頹然,嘴角的笑,慘淡,眼中的情,深陷。

耳畔嗡嗡作響,慕健朗今夜的一言一行,帶給她的震撼,都無以複加,手掌反反複複的握緊鬆開,冷汗涔涔。

麵色一陣勝似一陣的慘白,情之一字,真真是害人不淺,他那死拗的性子,當真是要毀了他,他非常人,膝下無子,勢必社稷不安……

“荒謬!你可知,我乃先帝的女人,我乃是你的母後,你對我生情。

乃是有違綱常倫理,有違宮規禮教,有損皇室顏麵之行!

身為一國之君,當以國為重,我便是如此教導你,不知廉恥,惹人恥笑的嗎?

你我,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絕無可能!”

話重而絕,眼神淩厲而淒寒,這話,落在青若自己心頭,亦是顫了一顫。

慕健朗那張已算不得稚嫩的英氣麵龐上,盡是淒然,他坐擁天下,卻連與自己心愛的女子長相廝守的權利都沒有,他要這江山,有何用。

她的眼中,盡是那些禮教,卻從未念過他的一片真心,他二人並未血緣,又為何,要顧忌那些世俗禮教,淒苦一生,又為何要憑遭束縛。

“為你,就算冒天下之大不韙,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