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曈皺了皺眉,“既是不堪回首,那便不提了。”
“告訴你也無妨。”孟景琛在腦子裏仔細組織了一番語言,說:“那時我才十五歲,被人擄到了一個山洞裏,沒有食物,沒有水,手腳被綁住,眼睛也被蒙住,感覺世界是絕望的。我拚命的喊叫,喊到喉嚨都破了。不知道過了多久,大概過了三四天,佳倩發現了我。她帶著我離開了山洞,隻能在山上打轉。那個時候我已經餓的已近連說話都沒有力氣。她把僅有的一盒餅幹掰碎了,混著溪水給我吃。而我卻一直到吃完才發現,她還餓著。為了避開匪徒的追趕,我們在山上又走了一天一夜才找到人家。她就這樣又餓了一天一夜。等被救時,我們都昏了過去。”
這世間有多少愛情是能夠同生共死。簡曈感慨的說:“她真是一個了不起的女人。”
孟景琛很是感慨,“她不僅是我的妻子,更是我的救命恩人。沒有她,也許我早在二十年前就死在了那個山洞裏。”
“孟景琛,這樣的女人,你是該牢記她一輩子。”
簡曈由衷的說道,卻止不住心裏的悲傷。
不知道聽誰說過一句話,當你經曆過那樣一段愛情,兩個人曾共同走過那麼艱難的一段路,曾為那個人連死都不怕,那個人就已經烙印在你的生命裏,還要怎樣去對另一個人說我愛你。
所以,孟景琛,你從不曾對我說過我愛你,是因為你的愛早已給了李佳倩。而我就算陪在你的身邊,就算你對我萬般好,也終究不是愛情。
簡曈看著他的臉龐,淚無聲無息的流了下來。
孟景琛看到她的眼淚,嚇了一跳,慌忙說:“怎麼了?”
簡曈抹去眼淚,“我隻是想到隻有十五歲的你,被困在山洞裏幾天幾夜,一定很可怕。”
“是啊,再堅強的孩子也隻是孩子。當時的我確實絕望極了。不過都過去了。”
孟景琛擦卻她眼角的淚,心裏麵也跟著酸酸的,倒不是難過,而是看到她為自己流淚而感到幸福。
“走吧,回家了。”
孟景琛領她坐進車裏,又體貼的幫她係上安全帶。
孟景琛兩眼直視前方,專注的開著車。路燈在他的臉上明明滅滅,簡曈看著他臉上斑駁的光影,心也跟著四分五裂,疼的她快要透不過氣。
回到離園,簡曈站在闊大的衣帽間,打開另一邊許久沒有打開的衣櫃。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服裝的款式如此齊全,為什麼全是M號。李佳倩個子不高,按普通人的體型,不就是穿M號嗎?
什麼不近女色,什麼收集異裝癖,都是因為對亡妻的悼念。
簡曈站在櫃門前,突然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感情都是自私的,都希望愛人的心裏隻有自己。
孟景琛洗好澡走出浴室沒有看到簡曈,一邊擦著頭發一邊尋找著簡曈,看到她隻穿了件小吊帶裙站在衣帽間裏,蹙了蹙眉,說:“怎麼不穿外套,都快中秋了,小心著涼。”
說著,他順手就從衣櫃裏拿出一件真絲長袖睡袍披在她肩上。
絲質衣料接觸到皮膚一片冰涼,一直冷到她的心裏。
“不用了,我這人血熱,不喜歡穿太多的,再說,也要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