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鐸剛剛回到侯府,就見威遠侯臉色十分不好。而當他看了那封密信之後,他的臉色比威遠侯更甚。
“齊王遇刺,他們是已經忍不下去了。”
威遠侯冷冷一哼,狠狠拍了桌子一下。
宗鐸立在一旁,想的卻是另一件事:“可能是因為太後想讓齊王回京被聖上所拒。”
因為不能正麵把人帶來,就用另一種方式來施壓。
若是皇帝不同意齊王進京,那就拔了他的一隻利爪。
宗鐸若真的娶了芮欣兒,威遠候府,還會同如今這般與皇帝交好嗎?
威遠候府是不能肯定天威,皇帝……都是多疑的。
所以芮欣兒絕對不能嫁給宗鐸,更不能讓太後發下懿旨。
一旦下了懿旨,那事情等於沒有轉機。不說他們不敢抗旨,就是皇帝也不能明著對抗太後。
不孝的罪名,皇帝也一樣不敢擔。
目前太後尚且是探探他們的口風,如若真的直接降下懿旨……
威遠侯心中凜然,愈發覺得朝廷裏的波雲詭譎難以預測。
宗鐸麵無表情,看著密信上的字句,不知在想什麼。
威遠侯問道;“鐸兒,你上次進宮可曾和聖上提起此事?”
宗鐸搖頭:“上次隻是提及召齊王進京,並未說芮家。”
這麼看來皇帝也是不知情的。
那麼有沒有可能借助皇帝推拒掉?
天家恩典,給你就要接著。
若是不接……
太後的視線垂在下方,似乎落在了那個新來的鳥身上。
那鳥飛來飛去,腳上綁著的鎖鏈早已解開。第一次被放開,它看起來很雀躍的樣子。
宮女在身後小心地問了一句:“太後,時辰到了,是不是該喝點補湯?”
太後微微抬手,鑲嵌著寶石珠玉的護甲在窗子透進來的光下熠熠生輝。
“拿來吧。”
宮女福身退下,片刻後端來一碗湯,帶著勺子遞給太後。
太後輕抿了一口,道:“今日怎麼這麼安靜。”
在一旁伺候的侍女道:“太後,今日芮大人曾來過,但聽說太後在歇息,便先行離去了。”
太後嗯了一聲,“算他還有點眼色。”
說完,又想起什麼,“皇後怎麼樣了?最近不是又有了身子,也沒好好看看她。”
侍女回道:“皇後娘娘最近一直都在殿裏歇息,很少出門。”
“那都沒人去看看?”太後皺起眉頭,“國母和皇嗣何等重要,太醫可有日常進宮?”
“都有,聽說一切安好。”
太後垂下眼,“一切安好……那就好。”
那就好……?
太後看了看天色,突然起身。侍女連忙上前扶著太後的手,問道:“太後?”
“隨哀家去找皇帝。”
侍女低頭應是,腦中卻在好奇,分明前幾日才去過,怎麼又要去?
太後和聖上的關係……何時這麼親近了?
這二人的關係自然不親近,而太後之所以要去見皇帝,也不是為了這位坐著龍椅的天子。
而是為了現在正站在他下首的人。
“威遠侯世子好大的架子,哀家都難得一見呢。”
宗鐸跪地行禮道:“臣見過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