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的樣子越來越恐怖,臉上憋得通紅,因為他始終堅持不肯讓自己叫喊出聲。
結果這樣無處發泄的情緒累積得越來越重,整個人喘息越來越急促,
看起來像是下一刻就要因為呼吸不暢而暈過去。
這可不行。
陸玉均淡笑著蹲下,拍拍篁辰的後背,腔調有些不是很正經,“行啦,再下去這家夥要瘋了~”
突然身邊有個人說話還被拍了一下,篁辰身體猛然一個激靈,回身就是一個肘擊加蠱蟲。
抬手攔住一肘,再把蠱蟲給閃過去,陸玉均順手捏了一把篁辰的臉頰,“聽見沒丫頭?快停下,不然該讓別人發現了。”
篁辰還沉浸在剛才報複齊王的快感中,聽著陸玉均的話還愣愣的。
但被這麼一打岔,對蠱蟲的控製也弱了下來。回神之後,抿著唇垂下眼,像做錯了事等大人斥責的孩子。
分明就是誠信認錯死不悔改的架勢,陸玉均笑著想。
“先回去,這不是說話的地方。”陸玉均把篁辰給拎了回去,臨走之前他回頭看了眼齊王,似乎意識到沒有了蟲聲,停下了拍打。
唔,沒瘋就好,留著還有用呢。
篁辰回到客棧時有些恍恍惚惚,不知在想什麼,陸玉均沒打算猜,而是把空間留給她自己,讓她慢慢緩和下來。
這樣做顯然是正確的,當陸玉均晚上吃飯的時候,篁辰已經恢複了正常,並且對陸玉均笑了笑。
像當初她在苗疆無憂無慮時那樣,小女兒的樣子。
陸玉均欣慰不已,這個小姑娘真讓人心疼,可愛可愛。然後想起自己的小徒弟,拿著筷子撥弄想不如什麼時候讓這兩個小姑娘見一麵,沒準還能交個朋友啥的。
一邊想還一邊唾棄師門的破規矩,非要一脈單傳,不然收兩個可愛的小徒弟豈不美哉?
唉,悲夫悲夫。
陸玉均哀歎著咬碎了嘴裏的花生,一口酒順著喉嚨滑下,然後另一粒花生從他的筷子下倏地飛出,直奔底下某個人的後腦。
破空之聲入耳,宗鐸陡然回頭以兩指夾住“暗器”,抬頭看向頭上的窗子,陸玉均手裏的筷子舉在半空,笑著衝他擺擺手,偏偏這笑容端方得不像剛做過壞事。
花生還在宗鐸手上,細小的鹽粒壓迫手指的皮膚,澀澀的,有點癢。
屈指將花生送進口中,宗鐸全程眼神聚集在陸玉均臉上,好像他吃的不是花生,而是上麵笑看他的那人一樣。
看得陸玉均訕訕收回手,眼珠在眼皮下轉了幾轉。
篁辰在兩人間來回看了幾眼,頭一次見到陸玉均吃癟的樣子,很新鮮,還挺好笑。
向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陸叔也有對著某個人的眼神躲閃的時候,自然新鮮。
宗鐸上了樓,徑直往他們這邊走,完全不給陸玉均拒絕的機會就搶走了他的筷子。
“哎?”陸玉均不樂意了,他還沒吃完呢,“你搶我筷子幹嘛?”明明桌子中間就有筷子桶!
“幹嘛?”宗鐸夾起一片牛肉放進嘴裏,那兩個字也像是一並側嚼在了口中,特別是第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