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一個茶杯被摔在地上,裏麵的茶水爆瓶而出。侍衛無比嚴肅,拱手對劉熾雲道:“靖王爺已經出了青陽城了。”
劉熾雲怒道:“殺了我的人就這麼走了?派人去追殺。”
“是。”
十裏紅毯鋪地,八匹黝黑剽悍駿馬漆黑麵罩下黑眸凜凜,頭上白羽霎霎,齊步並進。所拉車輦華麗端莊,四麵竹簾垂下,隻看見兩個聲影,一婦一少年端坐其中。車輦兩側二十來人排開護住整個車隊,軍甲肅穆,寒光閃閃,腰戴六尺輕劍,不言不笑,莊嚴肅穆。輕劍車後幾十號人,女子男兒衣著整齊端莊,神態自若,目不斜視,大家之範。
熾楓也與眾朝臣前來迎接,文武百官順序站立,皇帝既為首就排在最前。
隻見駿馬立於紅毯之前。侍女上前打開竹簾,纖纖素手搭在侍女袖子上,白雪小靴踏凳而下。待下車後,才真正可見真顏。不過二十一二歲,白衣渺渺,腰上紈素輕收,顯出些碧玉端莊。頭上薄木扇子妝,兩縷烏發卡在耳後,順勢而下。
這女子最精妙的地方不在一身端莊秀麗,是在雙眼。有人言,目若秋水便是美人。可這女子卻眼底帶著點點愁緒,放在整個不出彩的臉上,反而更加協調,讓人一見就心生憐意,怪不得火煌國國主會被迷得七葷八素。
少年下車,說是少年,不過十二三歲年紀。也是一身白衣,一雙桃花眼灼灼逼人,小小年紀卻目光如炬。
二人對劉儀見禮,劉儀也就迎入二人。
當夜,便在皇宮裏舉行了歌舞盛宴,以作歡迎。熾楓從頭到尾都沒有看見周瑞雪的出現。
按道理來說,周瑞雪本國來人,他更應該出席。即使今日熾楓長了十七八個心眼去注意周瑞雪,卻也沒有見到周瑞雪的身影。
熾楓向來不喜歡在眾人之中應付,或者說懶得理那些人的冷嘲熱諷。一個人溜到亭子邊坐著,看看滿池哭喪的荷葉也是閑事的。
可惜,熾楓去亭子邊坐著時才發現,池塘裏的荷葉早就被鏟除了,哪裏有一片凋零的美感,有的不過是一片死寂的湖水。凋零也可以是生氣勃勃的景象,生生不息都藏在其中,說到底凋零才是本質。可這一片死寂哪裏還有過去美好的影子。
經過上次帶酒喝醉的教訓,熾楓這次再不敢帶酒,隻是悄悄取了一碟子芙蓉印花糕。吃著糕點,看著湖麵,趣味盎然。
“這湖中死氣沉沉,也虧得你能看得如此專心。”來者毫不客氣,從熾楓的碟子裏拿起糕點就放入口處。
熾楓偏頭一看,正是火煌國的小皇子周瑞月。上午時未曾細細觀察過這個小皇子,這時候倒慢慢打量了起來。
一對眼睛和周瑞雪真像,都是勾人的桃花,可惜的是眼神不像。周瑞雪的是一潭深水,深到熾楓想想都害怕,因為難以想象那看不透的深潭中藏著什麼魔物。周瑞月的眼神卻如同夜中繁星,靜靜閃爍,偏向英俊的五官帶出些許傲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