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年紀很大嗎?”小高樂歪著腦袋湊到她眼前,眨巴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目光在她的臉上轉了兩圈,奇怪地說:“姐姐長得這麼漂亮,怎麼會是阿姨呢?”
許娉婷不自在地觸了觸自己的臉。
她自己也一直苦於這張與冷淡氣質不相符的麵容。許娉婷的個子雖有一米六七,屬高挑型,偏偏相貌更像母親,算不上絕色,卻是典型江南水鄉的清秀溫婉,且略顯甜美。
因為外貌,大多數人對她的第一印象便是柔弱小女人,而稍加接觸,才會察覺根本不是這樣。雖然許娉婷對這點不是很滿意,但不得不承認,這張臉,有時也是麻痹他人的絕佳利器……
“姐姐……”
小高樂的呼喚聲讓深陷思緒的許娉婷回過神來,見他看著她的眼神有些怪異,許娉婷才發現自己剛剛不小心在一個孩子麵前露出了過於鋒利的目光。
斂了斂神色,許娉婷站起,下了逐客令:“mo也mo了,你可以走了吧?你這樣到處亂跑,家裏人都不找你的嗎?”
分明有那麼一小陣子,他感覺到這個姐姐對他的態度有所軟化,可一眨眼間便又恢複成之前的樣子。小高樂臉上笑意不變,乖巧地點了點頭,心裏暗暗思量著,看來要攻克這個姐姐還得多下工夫。
雖然他不明白這個姐姐為什麼總要裝出一副難以接近的樣子,不過沒關係,Bryan叔叔說過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不喜歡小高樂的。連爹地長年不變的臭臉都能偶爾被他逗出幾縷笑意,何況是這個表裏不一的姐姐呢?
構想著將來他能和這個姐姐融洽相處、那麼他就能多一個耍樂基地的美好藍圖,小高樂扭著圓溜溜的小臀,顛顛地回家了。
不久,黃飛宏和閆婧終於回來了,不出許娉婷所料,他們幾乎把半個商場都搬回來了,許多家具家電也跟著他們一起回來。
看著空間被一點一點地填上閆婧的偏好,許娉婷眼角閃了閃,由著閆婧高興。反正,過兩天,她就要回許家了。
任由裏麵的人忙乎得熱火朝天,許娉婷一個人走到別墅後附帶的小花園裏透氣,坐在秋千椅上,望著今夜難得布滿星星的深藍夜空發呆。
身後有輕微的腳步聲,對方沒有出聲,許娉婷也沒有回頭。
“沒想到五年前還哭鼻子想不開欲圖跳樓解決一切的小姑娘,轉眼變成了這副樣子。”沉默半晌,黃飛宏走到她對麵,戲謔開口。
許娉婷最見不得他總以長輩的口吻喊她小姑娘,抬起眼皮子瞥了他一眼,糾正道:“再說一遍,我是在看風景。五年了,我很懷念當年站在那個天台上遠眺的感覺。”
黃飛宏頗有些遺憾道:“我也懷念,可惜,那棟樓已經拆了。”
“隻是物是人非罷了,何必感慨得跟個上了年紀的女人一般。”許娉婷輕輕晃了晃秋千,不以為意道。
黃飛宏一點也不介意被她埋汰,笑笑:“是啊,你如今可是有能耐得很,自然不會有我等市井小民的感慨。”
許娉婷沒想跟他有一搭沒一搭聊下去,一下轉了話題,問道:“目前我手頭裏還剩多少許氏的股份?”
黃飛宏聞言臉上的笑容頓收。許娉婷愣了愣,沒想到他竟然還是在意這件事。
當年許仁安留下來的百分三十股份,一半轉到了許世安名下,不再屬於她。另外一半交由許世安代為打理,照理說該在她十八歲成年之後交還給她。但,到嘴的肉,豈會輕易就肯吐出來?許世安一直沒主動提這件事,許娉婷為了不打草驚蛇,便也裝作無意,所以可以說,她從未真正掌控過屬於她的那百分十五股份。
直到兩年前,黃飛宏觀察許久後買進的一支股,幾乎把兩人當時所有的資金都壓在上麵,作為扭虧轉大贏的起點。然而,買進後,沒有如預料中的大漲,反而呈現下跌的趨勢,現金被套牢在那支股上。
就在那段時間,黃飛宏的母親病危,醫療費、手術費等等加起來需要一大筆錢。他自然沒有對許娉婷開口要錢,但許娉婷很清楚黃飛宏是個孝子——他母親久病纏身,大半輩子是在chuang上度過,黃飛宏卻從來沒有放棄過。
考慮再三,許娉婷咬了咬牙,冒險向許世安提出要回股份的事。
這其中的過程經曆了多大的艱難和曲折自是不用說的,隻是最後,許世安還是隻先還給了她百分之三。所幸許娉婷也不是真的想要回全部股份,隻是為了救急。而為了迷惑許世安,許娉婷不得不把要回的那百分之三的股份全部賣掉,裝作她隻是為了吃喝玩樂手頭緊而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