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脆響,久久地回蕩在空曠的洗手間裏,打破了平靜。
許妮娜捂著火辣辣的臉,不可思議地轉過頭來,對上的是許娉婷的麵無表情。
不不,是看似麵無表情,實則……譏笑之色更甚。
“雖然你很想扇我的耳光,但是,sorry啊,被我捷足先登了。你的這點小伎倆,在我麵前隻會自取其辱。”
“許娉婷,你——”許妮娜仍處於詫異之中。
剛剛她揮掌過去的時候,許娉婷折著她手腕的那股力,顯然不是普通的蠻力。尤其是那一刻從她眸底閃現的那股凜凜精光,就像那次TK酒會上的一般,是許妮娜在許娉婷身上從未見到過的一麵。
陌生得如同兩人從來沒有認識過。
許娉婷不以為意地冷哼一聲,“許妮娜,這一巴掌是為了你在TK酒會上陷害我的小小懲戒,也是為了讓你知道,我不單單隻會用態度鄙視你,更會用行動告訴你,麻雀就是麻雀,我才是許家真正的千金!”
冷哼一聲,許娉婷不欲再多說什麼,轉身就要離開,背後卻突然傳來許妮娜的笑聲。
“許家千金?嗬,哈哈!許娉婷,許家的千金不是隻有你一個!”
“你什麼意思?”聞言,許娉婷立即停下了腳步,擰緊著眉頭,斂著神色問許妮娜。
許妮娜也沒想到自己竟一時氣憤說錯了話,目光閃了閃,隨即走到許娉婷麵前站定,不著痕跡地轉移了重點:“你以為你的這個許家千金的地位能保你多久?可別忘了,你的父母,可是都死了呀!”
她黑色的眼珠半往上吊著,露出更多的眼白,說到最後一句時,語氣輕飄飄,帶著濃重的刻意的譏諷。而且因為許娉婷方才摑她的那一巴掌下了狠勁,此刻五指印在她臉色浮現得明顯,長發淩亂之下的狼狽,完全失了平日的魅力。
雖然還在在意她剛剛話裏的意思,但更令許娉婷不爽的是,她提起了不該提及的人,尤其是許仁安。
“許妮娜,你沒有資格提我父母!”
許妮娜嘴角勾了勾,“怎麼?提起你的傷心事了?對呀,我差點忘了,你媽可是為了生你難產而死。連你爸,都是被你氣死的。”
許娉婷的呼吸霎時滯了滯,臉色應聲沉了下來:“許妮娜,你胡說什麼!我爸是——腦溢血死的!”
及時換掉了要脫口而出的話。可是,真的是腦溢血死的嗎?如果五年前沒有聽到王桂鳳和許世安的談話,也許她就不會對許仁安的真正死因有所懷疑了。
“我胡說?”許妮娜沒有察覺到許娉婷的異常,又往她走近了一步,繼續說:“難道不是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英國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那段時間,你爸不是正為你的事操心嗎?”
如同被一個錘子重重地砸中腦袋,許娉婷的腦袋“嗡——”地一聲乍響,似是記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臉上頓時血色盡失,如白紙一般。
“也難怪你現在依舊走到哪裏,都有一群男人圍著你打轉。瞧瞧,連黃達你都能……哈,哈哈!聽說你和Eden是校友?看來,也是在英國的時候勾搭上的……”
後麵許妮娜究竟繼續說了什麼,許娉婷全部都沒有聽到。她隻看到許妮娜的嘴不停地在一張一合,似乎在說著世間最肮髒的故事。
下一刻,她不假思索圓瞪著杏眸狠狠地拽緊了許妮娜的領口,許妮娜驚慌失措之下急忙尖叫掙紮。許娉婷鬆開手,抓住了她的頭發,扯著她的腦袋往後重重地拉,緊接著用盡力氣推了她一把。
許妮娜的額頭猛地撞到了門上,看著眼下的許娉婷如同看著一個瘋子一般,見許娉婷還不放過她,她立即跌跌撞撞地往門外逃去。
隻是她剛逃到門口,就迎麵撞上了一個人的胸膛。
“Nina,你怎麼了?”
“Eden?!”一抬頭發現是宋斐,許妮娜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嚶嚶哭泣著就勢窩進了他的懷裏。
“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弄成這樣?”宋斐將許妮娜從他懷中拉開,看清了她臉頰上的手指印和滿麵的眼淚,關切地問道。奈何許妮娜似乎受到了很大的驚嚇,隻會哭,拚命地搖頭,有意無意地往門裏的人影瞥,然後害怕地重新埋進了他的懷抱,死死地抱著他的腰,不放手。
宋斐這才順著她剛剛目光的方向看進了女洗手間裏,逆光中,許娉婷正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麵無表情地盯著許妮娜。
“Rebecca,出什麼事了?”即便許娉婷什麼話也沒有說,宋斐也明顯察覺到她的情緒亦十分不對勁。
其實,任誰都能看出來,顯然是許娉婷和許妮娜兩人正在爭吵,而且,還動手了。如果說之前他的確不知道情況,現在這一句,分明就是明知故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