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動,心意(1 / 2)

許娉婷也是在這個時候僵住的。

但不是因為陸秉釗的臉色突變,而是……她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腰後,堵上了一個冷冰冰的洞口。

“你這是什麼意思!”

她的腦袋還在空白時,一旁的高城已經陰沉著臉對陸秉釗質問道。不知是她自己太緊張而導致錯覺還是什麼,她難得在高城的聲音裏聽到了來源於害怕的顫音。

她忽然很想偏過頭去看看此刻高城的表情。這個素來強大的男人,害怕時的表情,應該很值得欣賞。這樣以後麵對他的時候,她或許能夠多一絲對他的蔑視。

不過,她的身體似乎受了驚嚇,不聽使喚。

“哈哈,真有意思。”陸秉釗瞥了眼麵色有些蒼白的許娉婷,凝回了神色緊繃的高城,“剛剛不是還裝作不熟嗎?轉眼間就緊張起來了?你的演技不是很好嗎?怎麼不繼續演下去了?”

高城的手在背後默默地握成拳頭,捺下劇烈擂動的心跳,慢慢地調整自己急促的呼吸。

“知道我最討厭什麼嗎?”陸秉釗亦冷著聲音,有些牛頭不對馬嘴地問,隨即陰鷙地咬牙:“我最討厭,有人威脅我!你不是拿我的場子威脅我嗎?那我也讓你嚐嚐,被人威脅的滋味!”

“所以,你覺得,她可以威脅到我?”高城朝陸秉釗走近了兩步,星眸裏寒芒四射。

陸秉釗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吐出一口煙,目露憐惜地看著許娉婷,應著高城:“不確定,所以,就要賭賭許小姐的運氣了,是否紅顏薄命……”

聽到這樣的話,許娉婷頓時有些哭笑不得。早聽說陸秉釗有黑.道背景,卻沒想到自己這麼大牌,竟然令他舍得對她動槍杆子。

“陸老板,你們之間的恩怨,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你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許娉婷以為自己已經冷靜下來了,可話一出口,她就對自己嗓音的無力感到鄙視。原來,即便是死過一次的人,依舊貪生怕死。

“究竟有沒有關係,可就要看高總怎麼想了。”陸秉釗冷哼一聲,雙手背在身後,並不看許娉婷。他桀桀一笑,“高總,你說,是不是……”

高城不敢偏頭去看許娉婷。明明被拿槍指著的不是他,他卻是冷汗涔涔。試圖調緩的呼吸始終急促,心髒亦在慢慢地緊縮,似乎還能聽見背後的攥著的手掌,發出了僵硬的骨節摩擦的格格聲。

“所以,這才是你真正的底牌。”

不知過了多久,高城冰若寒潭的嗓音傳出。肯定句。

陸秉釗恢複了儒雅姿態,坐回了沙發椅上,神情似笑非笑,“高總若是舍不得,那便是陸某的底牌了。”

“陸秉釗。”高城連“陸老板”都懶得跟他客套了,“沒想到我值得你用私藏槍械和蓄意謀殺兩項罪名來對付。”

“不不,你錯了。”陸秉釗伸出食指晃了晃,“你當然不值得。我有一千種方法能夠讓你們兩個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手心裏的汗越溢越多,許娉婷腦中思緒鬥轉,閃過無數的想法,但沒有一個想法對眼下的情況有所幫助。

卻聽那頭高城突然悠悠道:“這麼急做什麼,不看看我特意為你準備的好牌嗎?”

陸秉釗正在撚滅煙頭的動作應聲滯了滯。

許娉婷看著高城背脊挺直,慢慢地雙手交叉在身前,左手手指習慣性地捏了捏右手拇指,眉尾微微上揚,那顆痣隨之若隱若現。

“我沒有一千種方法,但隻要一種,就足以讓你白發人送黑發人。”他的語氣平淡,神態從容,仿若隻是在講述及其平常的事情一般,令她差點忽略了他所說的內容,“當然,如果你舍得的話。”

一絲幾不可察的異樣神色從陸秉釗的臉上一閃而過,而後,隻見他鎮定自若地重新靠回了椅背,諷意十足地冷笑一聲,“高總向來都喜歡這麼虛張聲勢嗎?”

高城也不看陸秉釗,低下頭撩了撩袖口的表帶,維持著平靜的嗓音:“兩年了吧!似乎最近快到假釋期了。陸老板當年費了那麼大的勁兒才爭取來這樣的結果,萬一出了意外,唯一的兒子沒了,那該會是——”

“砰”地一聲驀地打斷了高城接下來的話,陸秉釗霍然站起,動作過大而令沙發椅直接撞上了茶幾。他臉色陰沉得可怕,狠辣的眼底有烈火在熊熊地燃燒。

高城淡然地掀起眼皮子,口吻依舊無波無瀾,“雖然我還沒有神通廣大到能夠買通英國的警察,但是,隻要能夠從他身上隨便搜出點什麼……嗬嗬,藏毒的罪名輕了些,要不就直接幫忙找到他販毒的證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