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除,有你的,這火居然是幻象,滅了,滅了,火滅了!”
“不,火還沒滅!”
“還沒滅!”
荒原上,範除的眼眸裏倒映著一整片火光。
……
……
“轟!”,燃燒的柱子不堪重負終於倒在了地上。
從天空俯瞰整個真定府,倒塌的城牆像一塊巨大的疤痕,牢牢的鑲嵌在地上,淌著鮮紅。
範除發現自己在一座巨大的府邸裏,周圍是來回奔跑的士兵,卻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了範除。
仿佛就是一個看官,又仿佛是一麵鏡子,但範除卻又活生生的存在於這個世界中。
“破魔錐,放!”,士兵在不斷地將手中的武器擊發出去,看都不看自己的敵人到底是什麼,卻依舊在勇敢的戰鬥著。
到處是聲嘶力竭的士兵和撕心裂肺的呼號聲,範除一步步的向著前方走去。
幾名兵士想要將來犯的敵人擋住,卻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變成了幾段,地上開放幾朵紅花。
一名兵士怒吼著將長槍捅進敵人腹中,再一抬頭,卻看見了敵人沒有五官的臉,以及沒入自己頭顱的劍。
孩童從屋中跑出,轉瞬間倒在地上,背後是一支穿透身體的羽箭。
範除看見了死亡的士兵。
範除看見了逃跑的婦人。
範除看見了衝出城外的馬隊。
而後,他看見了站在院中的男人,手執長劍。
他看見了男人空洞的雙眼,看見男人回頭看向他。
他還聽見男人對自己說話,隻有兩個字,重複了很多遍。
“快逃!”
“快逃!”
……
……
白光略過,傳來死神的笑聲。
劍忽然出現在範除的身後,隨著劍的出現,範除周圍的世界如鏡麵一般破碎,偌大的空間裏隻剩下了劍,和空泛的虛無。
“砊啷!”,範除出劍格擋,然而,刺客的劍在空中卻突然轉向,劃向另一側,範除左臂被劃開了一道口子,一道紅線在劃開的衣袖裏若隱若現。
沒有恐懼,範除瞪著刺客沒有五官的臉,不禁想起被虐殺的士兵,想起凋零在烈火中的生命,想起倒地的孩童。
他想殺人。
範除不是沒有殺過人。
隻是沒有像現在一樣冷靜的殺人。
範除也不會武功,在密州的幾年裏,他用的最順手的武器便是斧頭,劈柴的斧頭。
不過,敵人可不管你會什麼,他隻想殺你。
沒有五官的刺客反應異常敏感,未等範除完全適應戰鬥,又是一劍朝著範除砍來。靈巧的劍在刺客的手裏反而更像一把虎虎生風的大刀,大開大合的劍法雖然降低了範除格擋的難度,卻也給範除帶來了最大的壓力,每一次砍在劍上的力量都將範除的戶口震的生痛。
“刺啦!”,腰間的玉帶鉤被劍刃劃住,力道瞬時便傳入範除的身體,他已經感到喉間一抹腥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