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能感覺到整個臥室都是寒森森的冷意,還越發的冷,而能散發出這般冷意的自然不可能是一個人。
我害怕的往後蜷縮,但我已經貼到了牆麵,根本退無可退。
在這樣什麼都看不見的情況下,五官變得格外敏銳,也格外的害怕,但整個臥室除了寒意,卻再也沒有別的。
我不禁懷疑,是不是我多疑了。
砰!
但沉悶的腳步聲卻驀然響起,將我的那一絲小希望都粉碎的徹底:“你,你別過來。”我胡亂的在地上摸著,將意外摸到的碎片死死的握在手裏。
“顧蘇,你是白癡嗎?”一個慍怒的聲音響起,隨即抱起我。
“蛇妖!”我激動的狠狠反抱住江昊天。
江昊天一滯,一抹光迅速的閃過他漆黑的眸子。
“放開。”江昊天生氣道。
我這才意識到我自己剛剛抱的是江昊天。
“我讓你把玻璃片放開。”江昊天更生氣了。
我這才感覺到一股鑽心的疼痛在掌心蔓延,痛的我淚花都出來了。
江昊天將玻璃片從我手中拿走:“顧蘇,你就是個白癡。”
我任由他罵,也沒有吱聲,天知道在這樣的時候能見到江昊天,我是多麼的高興。
突然,我感覺江昊天要起身,我慌忙拉住他:“你不要走。”
江昊天居高臨下的凝視我。
長久的沉默讓我異常不安,我更加緊的拉住他的手,他的手是冷的,寒森森的,但我這樣拉著,卻安心。
“我去拿醫藥箱。”半餉,江昊天開口。
“不用包紮。”我本能的搖頭,那一種什麼都看不見,也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更不知道有什麼東西站在我麵前,那一種感覺,我不想經曆第二次。
“我馬上回來。”江昊天拿開我的手,開門走了出去。
砰!
門被關上的聲音重重的落在我心裏,我本能的蜷縮起身體,卻根本沒有看見,我將手上的血全落在我的衣服上了。
江昊天走進來,看見的就是緊緊擁抱著自己的我,他的眸子微微凝起。
“蛇妖,是你嗎?”我不確定的開口。
“嗯。”江昊天應了一聲,在我身邊坐下。
“把手伸出來。”
我乖乖的聽話,將手伸出來,消毒水的味道在空氣中蔓延,而我的掌心一片生疼生疼,但我沒有吭聲,我怕惹江昊天不高興,他就走了。
“疼嗎?”江昊天開口。
我搖頭。
江昊天盯著我皺眉:“這樣也不疼。”
驟然,一股鑽心的疼在手心彌漫,我本能的叫了出來。
“顧蘇,你瞎的是眼睛,難道連嘴巴也啞巴了。”江昊天不悅。
“你知道我看不見。”我驀然高興:“那你知道能治好我眼睛的辦法嗎?”從看不見的那一刻開始,我心裏就清楚的知道,我的眼睛,醫院根本看不好,其實眼睛的症狀很早就開始了,要是能治好,那時候醫院早就查出來了。
“不能。”江昊天斷然拒絕。
“真的不能嗎?你這麼厲害,怎麼可能會治不好。”我不死心。
“你中的是屍眼,無藥可救。”
我一下子癱坐在床上:“那,我會怎麼樣?”
“跟他們一樣。”
我想起那些在王更生家裏的屍體,一個個麵目猙獰,並雙目腐爛。
“對不起。”我低下頭:“我又連累到你了。”
江昊天冷哼:“你覺得我會這樣讓我自己死了。”
我一滯:“什麼意思,你不是說我會像他們那樣嗎,他們不就是都死了嗎?”
江昊天不屑道:“沒有我,你自然隻能跟他們一樣。”
我激動的抓住江昊天正給我包紮的手:“所以,你有辦法是不是,你能治好這個屍眼對不對。”我高興的就跟個小孩一樣。
江昊天沉默了許久,最終應了一聲,得到江昊天的回答,我頓時就放心了。
“啊,好痛。”我的腳上傳來一陣刺痛。
江昊天冷哼:“都是玻璃渣子,能不痛嗎,顧蘇,你怎麼不把自己紮成刺蝟啊。”
我:“。。。。。”
我雖然看不見江昊天為我包紮,但我心裏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在流淌。
“還愣著幹什麼,把這惡心的衣服換了。”江昊天嫌棄的看著我身上到處都是血的衣服。
“哦。”我乖乖答應:“那個,你,你能出去嗎?”
回答我的是關門聲。
我把身上的衣服脫了,但我卻僵硬在原地,猛然想起我根本看不見啊,也就是說,我根本不知道我的另外一套睡衣在哪裏,而地上的話,還滿是玻璃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