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出匕首,拔出刀子,按照古書的步驟,將尖銳的刀刃對準胸口,我深呼吸,然後一下子紮進去。
想要完成死咒,其中關鍵的一步就是要用心頭之血畫符咒,然後將所畫符咒貼到對方身上,再用一魂一魄起咒,死咒方才完成。
但對方死亡的同時,下死咒之人同樣會死去,所以,這般決絕的死咒根本沒有人會用。
鋒利的刀子紮進肉裏的胸口的瞬間,鮮紅的血驀然流淌出來,疼痛開始彌漫,我咬著牙繼續紮進去,隻是,我中萬花巫已經是第八天了,整個人都已經虛弱至極,即便是這般拿著刀子都是累的,更不要說是用刀紮胸口。
劇烈的疼痛讓幾近暈厥過去,但我死死的咬著牙,繼續將刀子往裏紮,一邊紮一邊劃出一道口子。
肉深深被割開,還是胸口的肉,劇烈的疼痛讓我的意識模糊,汗水遍布我的額頭,流到我的眼睛,我的眼前一片朦朧,但我最後的理智和對顧曲裳的恨意支撐著我。
嘶!
我聽到胸口的肉被撕裂劃開的聲音,大量鮮紅的血噴湧般流下來,很快就在的腳邊彙聚成了一灘血水。
撕裂般的劇痛,讓我的呼吸變的急促困難,更是讓我的每一個動作都變得沉重艱難。
我低下頭,隱約中看見我肉裏麵正在跳動著的心髒,猶如一個無辜的孩子,對著我純真的笑,我用力的咬住牙,用刀子快速的剜去心髒上的肉!
“啊!”我驟然撕心裂肺的大叫,在剜掉心上肉的瞬間,我的眼前一片模糊,隨即一黑,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整個人都在黑漆漆的混沌中,想要睜開眼睛卻怎麼也睜不開,我不能死,我絕對不能死,我對我自己堅定道,我還沒有殺了顧曲裳,沒有給爺爺報仇,我怎麼能就這樣死了,我要是死了,顧曲裳就該笑了。
所以,我絕對,絕對,不能死!
驀然,我睜開眼睛,看著我緊緊握著的刀子上,那一塊鮮豔欲滴的心頭肉以及上麵的血,我笑了。
胸口的傷口還在嘩嘩的流血,我不知道已經流了多少,但我知道,肯定不會少,因為不止我的衣服全是紅色的,就是連地上都是血水。
我用靈力將胸口的傷修複,但因為我實在是太虛弱了,一絲一毫的修複都讓我痛苦不堪,不一會兒,我的眼前就又是一片模糊,但我不能放任傷口不管,這樣的話,我隻會更加虛弱,不要說殺了顧曲裳,或許,我連明天都撐不到。
我咬著牙,牙根的血都被我咬出了,我才勉強留著些理智,勉強而艱難的將傷口愈合。
傷口愈合的瞬間,我的眼前一黑,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隻覺得身體萬般難受痛苦,好像在受著赤火燒灼一般,但又好像千萬雙手在硬生生撕扯我的肉,要將我撕碎一般。
我睜不開眼睛,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身上的肉正在跟花一樣凋零,我甚至於有些不確定,我是否能撐到明天。
鑽心刺骨的劇痛驀然席卷而來,將我整個人都淹沒,那一瞬間,我想,我應該熬不過今晚了。
但,我還沒殺了顧曲裳,還沒,給爺爺報仇。
溫煦的太陽落在我的臉上,我緩緩的睜開眼睛,這一刹那,我愣住了,看著窗外的太陽,我笑了,原來我沒有死!
我的笑容滿是寒意,隻要我沒有死,那麼,我一定要殺了她!
我從地上起來,將符咒藏在身上,可有一種莫名的奇怪感席卷上來,但我一下子又說不出是哪裏不對勁,我也就不再管。
連續這麼長時間滴水未進,我餓了,我隨便給自己做了點東西,我要確保顧曲裳來的時候,我的體力是充沛的。
我拿起筷子準備吃,但驀然,我看著我自己的手愣住,隻見原本腐爛不堪的手,此刻竟是白皙的,跟我原本一樣。
我一下子站起身,檢查我自己的身體,跟我的手一樣,我的身體居然也恢複了正常,絲毫看不出一點曾經長過膿包腐爛的惡心樣子。
我終於明白,我為什麼覺得莫名的奇怪,那是因為原本要加重,更加痛苦的身體,不僅沒有變嚴重,反倒一下子全好了。
我跑進浴室,對著鏡子看自己的臉,鏡子裏的臉也沒有任何腐爛的痕跡,跟原本基本無恙,隻是我的右臉上竟殘留著半朵豔紅的花印。
我撫摸上那紋路詭異的半朵花,這花印無疑跟原先的花印一般,也是用人血描繪的,它的花瓣漂亮而妖冶,是我從未見過也不認識的。
半朵花就如同真的一般,綻放在我臉上,讓我的臉一時之間根本分不出美與醜,仿若我是一個一半站在光明一半籠罩在黑暗的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