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會武功,為什麼還要在別人麵前掩飾!就算有時為人所欺,也不願暴露自己的武功底細?”風正良不解道。“那是因為我師父告戒過我,武功隻是來防身,而不是用來爭霸天下,縱使武功再高的人,也難免會逢敵手!他要我不在萬不得已,不能輕易顯示自己的武功底細。因為一旦武功露底,便會被扯進無盡的江湖深淵!在和悅舫與清容相處的日子,師父終於明白了平淡的生活才是人生最重要的!他每當想到自己過去江湖的爭鬥歲月時也禁不住會自己嘲笑!因為這個,清容還特定為師父寫過一首曲子《普天樂》:天涯路,任逍遙。紅塵夢曉,隻記今朝。江湖道,路迢迢,是非恩怨劍氣豪,王圖霸業空餘笑。莫道心高,莫道年少,英雄難逃!”她又禁不住念了出來!風正良也頓時感悟到了什麼,卻低頭不再言語!
念辰知道他在想什麼,他是在想要是能早一點知道這些,也許他也就不會再去找權全理要複仇了!事情已成過去,再也無法挽回!而珍惜眼前才是最重要的!隻可惜這些都太遲了,因為權全理已經將他們拉入了無窮盡的江湖殺戮之中,也許將再無回頭之路!
“還是早點休息吧!”念辰在風正良耳邊輕聲說道。風正良隻點了點頭。
“要休息,且先再等一等!”突然有人在外麵喊道。隨即隻見三個蒙麵大漢衝了進來。念辰和風正良先是一怔,既而卻平靜了下來!念辰悠悠道:“看來又是權全理派來的人了!想不到權老狗還有這麼大的能耐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請出這麼多的江湖好手來!”其中一個蒙麵漢笑道:“既然念難怪知道權大總管有這麼大的能耐,為何你卻還要與他作對呢!要知道你若是得罪了大總管,可是連在這京城中呆的地方也會沒有的!”另一個也道:“念姑娘是聰明人!何必做些傻事,何苦啊?我等還是勸姑娘你交出風正良,到時候我們再向大總管求個情,事情也就這麼過了!”第三人也道:“姑娘可知道我們這次來時大總管吩咐過,若是姑娘一意不交人的話,我們隻好提你的人頭回去見他了。江湖傳聞,念姑娘天生尤物,仙容月貌,若就這麼就去了,我們可還真舍不得!所以還是勸姑娘交出了風正良,我們也好放姑娘一馬!不然的話,我們也隻好對姑娘說聲對不住了!”念辰冷笑道:“我倒想看看你們究竟有沒有這個能耐能了!”“念姑娘要三思啊!何苦為了一個小小的城門守將而放棄自己的生命啊?”他們卻還在苦苦相勸。“廢話少說!我念辰還從來沒有向人屈服過!”“好一個倔強的女子!既然姑娘一心求死,那我們就隻好成全了!”
那三人齊齊揮劍殺了過來!劍如清風,身如飄雲,將念辰與風正良包圍其中。而念辰雖出手輕快,力道深厚,卻也不能傷到他們一毫。飄飄浮浮,如幽靈一般,但卻進如電,退如風!隻一人,念辰已感到吃力,卻還是兩個人與她對峙,更是力不從心,心中大喊招架不住!而風正良就更無能為敵了,隻在幾招交手,就被那人的劍架在了項上!
“念辰功能,你還是住手吧!”那人要挾道。念辰隻得聽了下來。“我們隻想要風正良,如今他已落如我們手中,便要拿他去見大總管了!”
適才一陣交手,念辰已然知道他們是什麼來曆了。不覺憤然道:“枉堅固中人都稱三位一聲‘清風三俠客’!我還道三位果真是快意江湖,行俠仗義,清袖如風的好漢,但卻想不到你們卻是黑白不分,助紂為虐,甘心做權全理身邊的幾條走狗!”抓風正良的那人嘿嘿的笑了,卻道:“‘清風三俠客’?那不過是一個虛名而已!錢財才是人生之所求,權全理肯出錢請我們三人,我們自然不會不答應!”“哼哼……”念辰一陣冷笑,更是譏笑!“‘錢財’二字。卻把你們的人格尊嚴都全部給出賣了!既然名聲隻是虛名,你們又為何不敢以真麵目視人?是怕人認出來麼?”
念辰剛說完,卻聽有人也附和道:“遮住了才對,遮住了才不會讓人看到他們的醜惡嘴臉,免得讓人惡心!”聲音卻是從屏風後麵傳來的!而聽其聲,卻分明就是柳兒!卻不知她何時出現在那裏!
清風三俠客一怔,陡轉過來,喝道:“你是誰?”念辰趁此走到了屏風旁。卻聽柳兒道:“我不過是小姐身邊的一個丫鬟,比起鼎鼎大名的清風三俠客來,何足一提!”
念辰此時也喝了起來:“現在我也勸你們一句,快把風正良放了,若是不然,休想踏出滿城舫半步!”抓著風正良的那人卻笑了:“我卻不信,就你們一介女流,還能把我等三人奈何得了!”另一人也出言親薄道:“要我們放了風正良也不是沒有可能!不過姑娘你得先答應我們一個條件!”念辰卻不理他。那人繼續道:“江湖傳說世上從來沒有瞧見過姑娘的芳容,今日我等倒想見一見了!”
風正良喝住道:“你們少對念姑娘出言不遜了!”又對念辰道:“念姑娘不用管我,快動手殺了他們!這些人活在世上,隻會是江湖的敗類!”那人卻嘿嘿的笑了:“想不到你對這風塵女子倒是舍命維護啊!隻怕我們要殺了你,她卻不肯呢!”
另一個也接過了話,道:“二弟說得及是!如今風正良就在我三弟手中,念姑娘要不想讓他死,隻需讓我等目睹一翻尊駕仙容,興許我們一高興,就會放了他!”風正良怒道:“放肆!有中的你們就別要挾念姑娘,單獨一戰,看她能不能要了你的狗命!”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了他的臉上。清風老三喝道:“若非看在念姑娘麵子上,老子我早就一劍要了你的狗命!”
這時念辰道:“你們若真想一見我的樣子,倒也不是不可以,隻不過我的告訴你們一聲,你們看了可不要後悔!”“哈哈哈……,這世上還沒有讓我等後悔過的事!”“那好!”念辰幹脆道。
卻在此時,屏風後傳出了悠揚的琴聲。卻是柳兒在撥弄琴弦。那悠悠的琴聲如行雲流水般順暢自然,如高山流水般款款而出,那琴技卻一點不比念辰差!
念辰伴著她的琴音,緩緩的抬起了手,便要將麵巾摘下。那清風三俠客無不睜大著雙眼,那眼神,宛若三隻餓極的狼盯上了美食,欲要撲將過去,一口吞下!
念辰陡然扯下麵巾,那副“西施再生尚無可比,仙女下凡猶有不及”的仙貌月容頓時顯露無餘。卻也她扯下麵巾的那一刹那,隻聽得柳兒錚錚地撥弄了兩聲琴弦,那聲音如石破天驚般魄動魂離!卻同時也聽得“啊!啊!”兩聲慘叫,隻見清風老大和老二雙雙倒在了甲板上,胸膛橫著一線鮮血!
“大哥——!二哥——!”清風老三疾呼道。伸手過去一探氣息,卻已然斷氣!卻也在他此刻鬆懈對風正良的押解之時,念辰突然衣襟長袖脫手而出,猶如一隻流行鐵錘,重重的落在了他的身上,整個人一個踉蹌栽倒在地!念辰再一提手,長袖倏地收卷回來,卻也將風正良卷在其中,帶到了念辰身邊!而此時的風正良卻因隻在瞬息而死的兩個人,神鬼不測,尚自驚訝!
清風老三翻身起來,舉劍喝問道:“臭婆娘,你用的是什麼暗器,竟然殺了我兩位兄長?”念辰悠然道:“我早說過了,想看我的容貌,就不要後悔!回不是風公子在你手上。你也難逃一個死字!”“好陰辣的婆娘!難怪這世上沒有人見過你的容貌了,卻是因為見過你的人都被你給殺了!”念辰道:“你倒是很聰明!”清風老三道:“最毒婦人心!果真不假!今天我卻不能在留你了,就為眾多死在你手上的冤魂報仇!”念辰哈哈一笑:“就憑你?”“就我也照樣要了你的命!”他咆哮著,淩空出劍!而念辰卻紋絲不動!
風正良見他那凶猛的氣勢,勢不可擋,大叫:“念姑娘小心!”便要挺身而出擋在她的前麵!
卻又聽“錚”的一聲響起,柳兒又是一聲駭人聽聞的琴音,當下隻見清風老三整個人如同球一般飛了開去,倒在了他兩位兄長的屍首旁邊!劍已落地,,左肩也又是一道鮮血,很快染紅了衣衫!他卻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清風老三站起來,追問道:“臭婆娘,你究竟用的是什麼暗器!暗器傷人,算什麼本事!”念辰卻道:“對你們這些連豬狗都不如的人,還講什麼光明正大!——現在你的左臂已經廢了!一個廢人,我卻不會殺他的!你回去告訴權全理,他要有什麼本事,盡管使出來,我念辰在此恭候他!”清風老三怒道:“姓念的,咱們走著瞧,這個仇我若不報,我他媽就不是人!”他丟下話,拔腿就跑!
瞧著隻在眨眼的工夫,這武功了得的清風三客已然兩死一傷,而在風正良看來,念辰卻絲毫沒有動過一下手,究竟是怎麼回事?風正良隻有暗自驚歎!
這時卻見念辰回頭對柳兒道:“柳兒,你做的很好!”柳兒卻笑道:“多謝小姐誇獎!多年不曾動武,感覺倒是陌生了許多!”念辰隻是嬌顏微笑。
風正良望著念辰,指著屏後的柳兒驚道:“剛才是柳兒殺的他們?”柳兒出來,望著他淺淺一笑:“你覺得我沒有這個能耐嗎?”風正良隻是滿臉驚疑,但卻感慨道:“想不到這小小的滿城舫上果真是臥虎藏龍啊!”
念辰笑了,問風正良道:“你可知道‘西域琴魔’嗎?”風正良一怔:“你是說西門雪?九年前在華陽峰與天下第一莊的莊主洛清風決戰,結果不敵敗陣,從此便不為人知。有人說她在華陽峰上已被洛清風所殺了!”“那你又知道西域琴魔最厲害之處是什麼嗎?”“那自然是她手中的那把天魔琴了。天魔琴看似普通,但在西門雪的手中,卻是有著驚天動地的巨大神威,更能殺人於無形!”“你說得一點沒錯!而所以這些,柳兒卻都有這個能耐!”“什麼?”風正良大驚道,“難道柳兒就惜日那個西域琴魔西門雪?”他簡直不敢相信!柳兒卻道:“我現在不叫西門雪了,我叫柳兒,隻是念辰身邊的一個丫鬟而已!”風正良疑惑道:“這卻是怎麼回事?”
柳兒淡淡一笑,道:“當年我母親西門霜欲霸天下,圖進中原。與劍聖嶽萬裏一戰,雖打敗了他,但我母親自己也身受重傷。回到西域不久便也離開人世!臨死前她卻把圖霸天下的心願交給了我,隻望我能替她達成遺願!那時我才九歲,因為看著母親去世,所以很傷心,也非常的憎恨中原武林人!所以也就暗暗發誓要複仇中原。於是也答應了我娘!也曾滿懷信心的要達成她的遺願!十年後,我學會了母親留下的所有武功,便也來決戰中原。本以為可以一舉而就,但是我卻錯了!
“自我母親去後到我重入中原,十年時間,中原人才輩出!沒等我找到我要找的人,卻有人找到了我!那個人便是打敗我的洛清風!他告訴了我之所以會敗的原因。那是因為我的武功都是從我母親那裏一塵不變的學來的,而他的武功卻是從嶽萬裏那裏學的!嶽萬裏雖身墜華陽峰,但卻僥幸不死,他在華陽峰底苦苦專研破解天魔琴之術,終於自創了能克製天魔琴的武功!”
“就是歸元神功了!”風正良我念辰同聲說道。
柳兒點了點頭,繼續道:“是的!歸元神功的每招每式都克製著天魔琴,所以我不能不敗。我既已敗,洛清風卻並沒有殺我!我能死裏逃生,想到母親為圖中原而早逝,而我再入中原也受重創,心想一切都是天意:要圖天下,那不是我的能耐!所以便也放棄了一切江湖恩仇,隻求再回西域平淡一生便是!
“但那是我已經身無分文。於是背著天魔琴四處遊蕩,隻想遇到有緣人,把天魔琴賣了,換的些銀兩以回西域。後來我就遇上了念辰。她是秦淮河上賣唱的,少不了琴的。所以我就賣給了她。但她卻還不能撥動天魔琴的天蠶金絲琴弦,而我也不願看到我的天魔琴到她手中一無是處,所以也暫時留了下來,打算教會了她彈天魔琴後再離開。但卻在此與她相處期間,我們已然便得情同姐妹了,念辰也知道了我的事情,便勸我就此留下,她說:反正是想過平淡的生活,到哪兒不也是一樣?我想也是,便也留了下來!在別人麵前,我是她的丫鬟,在沒有人的時候,我們便是好姐妹!”
“原來如此!”風正良聽後感歎道,:“那念辰平日彈的就是天魔琴了?”“正是!”柳兒道。風正良不覺向念辰望來,全是驚異之神色。天魔琴看似普通,卻不是誰都能彈的,但念辰能!他怎不感到驚訝。料想念辰的武功也不知道高深到何種地步!然而念辰卻笑道:“天魔琴雖在我手,但它還是一把普通的琴。我雖能彈,卻不能發揮它應有的神威。所以關鍵時刻,還得柳兒才行!”
這時柳兒從又走到屏後,輕輕拈動了琴弦,隻聽的錚錚之音如奔騰的江水滾滾而出。聞者莫不心潮澎湃,經脈高突,既而心中如火如荼,將要把整個人燃燒炸裂似的。頓時琴音一轉,高兀之音全消,變得輕盈起來。雖如此,但那心寒的感覺不減反增,心跳如雷,頭腦嗡嗡作響,如同千萬隻蜜蜂在耳畔縈繞,卻還在不斷的在頭上蟄刺!一種痛不欲生的感覺浸透全身!
風正良不覺抱頭大叫:“柳兒你這是什麼武功?快不要彈了啊。我快要停止呼吸了!”念辰見著他痛楚萬分,也急忙道:“你快不要再彈了,他可是聽不得你這‘幽冥玄音’的!”柳兒方才住手,卻笑道:“風正良,我念辰姐姐可是為了你,不但暴露了自己的武功,更是公開向權全理挑戰了。她做出了如此大的犧牲,你以後若不好好待她,我可不會輕饒你!就像剛才一樣,讓你折磨得要死!”風正良隻得告饒:“念姑娘救過我,救命之恩如再生父母,我怎敢對不起她呢!”柳兒眉頭一揚,向念辰道:“現在你可以放心了!他想不愛你也不行了!”念辰臉上一陣紅暈,道:“你說什麼呢,也不覺得害羞!”“隻怕害羞的人不是我呢!”柳兒嘻嘻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