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漫不經心地瞥了翁裏裏一眼,叫了一聲,一扭身就從牆頭跳了下去。
翁裏裏緊跟著趴在牆頭往裏看,奇怪,居然不見了。
這牆裏是一個小小的破落庭院,堆著些磚塊和水泥板,大概是維修施工的時候留下的。院子是很小,但是這狸貓也消失的太塊了些吧?她呆呆看了一會,看不出什麼所以然來,隻好轉身繼續往前走。
隻是一路上時不時就會想到剛才那狸貓的消失。真的是太快了,快的簡直叫她覺得詭異且有些毛骨悚然了。
她立定在當地,想了一想,自言自語道:“難道我真的是神經過度敏感以至於出現幻覺了?”
好象大部分鬼片裏的女主角,都會有點神經質,所以才會總是見鬼,自己不會也是有點神經質了吧?不會吧?要說抑鬱症還有點搭調,畢竟現在這病很流行嘛,可是要說神經質,沒那麼嚴重吧?她一直覺得自己很正常啊,怎麼會這兩天老是疑神疑鬼的?
抬頭眯眼看著陽光,很明媚,一切都很平靜,身邊的人也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手頭的工作,可是她為什麼就是覺得有點……說不上來的奇怪?
那隻貓,真的沒有問題吧?
當街呆立了許久,好在這老街古巷的,行人並不多,不會有交通堵塞的煩惱,所以也沒有多少人對她站在路中央有什麼意見,隻是偶爾路過的時候會好奇的按她的目光往天上看看,也許是好奇她在看什麼。
回了神,她摘了遮陽帽,走到路邊的一棵依河的老樹下,那裏有一塊青石長條凳,她坐了下去。
夏日的溫度上升是很快的,她開始覺得有些熱了。鼻子果然隨著溫度的回升舒服了些,但是還沒有全好。她打開礦泉水瓶無聊地抿了一小口,腦子裏其實還是一直在想著那狸貓。
忽然間就覺得有點意興闌珊起來,也許就是因為被這些亂糟糟的念頭給攪亂了心情,總之她突然覺得很疲憊,很懶散了。看看時間,過了十點快半了,已經出來近四個小時了,難怪,會覺得有點累。
她在考慮正午的時候要不要稍微避一避太陽,雖然晚間夠涼爽,但是白天的太陽還是一樣狠毒的,她雖然不是很在意自己是不是曬黑了,但是生生在正午的烈日下烤的話,也實在有點沒有必要了。
那麼中午怎麼辦?是回旅店還是隨便找個地方休息一會?
她忽然覺得自己做事情很沒有規劃,總是走一步才想一步,這樣好象有點不太好啊,以後要時刻提醒自己改了這毛病。
不過改那是以後的事情了,目前這個問題還是要馬上解決的。因為正午馬上就要到了,再拖下去,她會懷疑自己不想走出這段樹蔭了。
左右看看,沒有什麼茶樓休閑的去處,倒是遠遠的看到有一條蜿蜒上行的路,看樣子是往山上去的。
對呀,上山去嘛,山路上應該一直都有樹蔭,林子裏應該也會比較涼爽的,好主意。
順便還可以爬爬山,看看野趣。純粹的山林之美和古鎮的人文氣息那是不同的感覺了,而且看這山也不是很高,隻是個丘陵罷了,爬起來應該不會很累。
打定了主意,她立刻站了起來,依舊把帽子戴好了。
有了目標,她也就不再像剛才那樣沮喪了,暫時遺忘了先前關於貓的那個問題,她沿著那一階一階的石板路蜿蜒輾轉上了山。
山上果然清涼的很,且勢高風大,總是不一會就能聽到一陣風穿越叢林卷起一溜的嘩啦嘩啦聲,很像是孩童被撩到了癢處格格直笑的感覺,幽林白鳥,老鬆幼獸,真的是叫人心曠神怡的緊。
她越走越是起勁,尤其愛走那樵夫踩出的自然的未鋪石板的野徑。當然,她也不會忘記將這樣美好的記憶攝進自己手中的機器。
忽然雙手一顫,她差點將那架價格不菲的機器給扔到地上,因為,在取景框中,她又看到了那雙熟悉的眸子。
她很清醒地感覺到了自己心跳急驟加快,撲通撲通撲通……胸口仿佛要被撞破,她雙手緊緊抱著機器守在胸前,呼吸急促。
空氣似乎是凝結著的,好象連那山間的風,也忽然間被驚嚇了,不敢放肆。
林子裏安靜的叫人窒息,翁裏裏控製不住自己的眼睛,那裏流露出了掩飾不住的驚恐,她瞪著它,那隻依然神情懶散、舉止優雅的狸貓。
忽然間一聲尖叫,把翁裏裏原本就緊繃的脆弱的如驚弓之鳥的神經更是狠狠地刺激了一下,她倒吸一口氣,僵直在那裏,背脊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