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感應約過半日之後,這一路上不見任何起色,早在一個時辰前,莫傷再也沒有在橫亂交錯路口瞥見一人,此刻所在之地,在整個地四層應該也算的上僻靜遠離聚集之地。
停下腳步,作為一個脈徒還無法做到永不進五穀,而保持充沛體力。莫傷便原地座靠,拿出存放在納戒中的幹糧。
“吼!!吼,吼,吼...”
就在莫傷放鬆麵對未知應有提起的警惕心神時,須臾之間,四麵八方驀然傳來似狼嚎如虎嘯的淒慘震顫之音。
毫無防備的莫傷,遽然感覺到收回脈元內的脈氣,與此刻全身流動的血液,突兀發瘋不受控製的沸騰狂躁起來,快速跳動伸縮的心髒,似如被一隻無法看見的大手握住了一般,窒息之感瞬間漫及全身。
這短暫的無力兩息之中,全身被莫傷溫養近十年的脈氣元,仿佛隨時就要衝破束縛,將莫傷無情的撕成碎片。
那狂嘯的幻魔音還回留於耳,不過卻也似其突兀來時一般,很快便已消失,莫傷抹過前額上將要滾流入雙眼的汗水,眸內有著經過生死危險而殘留如凶獸般猙獰的血絲。
大喘氣當中,莫傷見四周並無動靜神色防備朝四周望去,全身因為心神全力鎮壓驟然暴亂的脈氣,而略顯乏力的爬起。
這種感覺,跟莫傷幾年前陰離咒發作有幾分相似,雖然差點要了莫傷的小命,但並沒有那冷熱交替的瞬間時那般煎熬,這點狀況,讓早已適應的莫傷,幾個呼吸過後,本有些發白的臉色就已恢複如初。
警惕看向四周,莫傷不忘暗自小心運轉自身脈氣,起初還略微不適應,但很快莫傷便發現剛剛在這生死徘徊的這幾息,竟有如此的收獲。
心神念轉下,脈氣似乎更融合自身,已身的脈氣雖被溫養能夠運轉調動,但現在卻似乎與自己更加契合了一般。
沉下心去觀摩,以前內視自己體內的脈氣運轉時,仿佛隻是遠遠的看見路人經過般,而現在卻多一種感同身受的感覺,脈氣已經有一種仿佛是自己身體一部分之感。
莫傷猛然睜開雙眼,眸內之光有些驚疑不定,但當再次閉上雙眼仔細體味那種感覺時,莫傷終於無法再做到喜怒不現於形色,年少的興奮之意,使莫傷不禁大咧嘴而止聲獨笑。
脈氣化為已身,這隻有脈徒突破成為脈者,將脈氣徹底融入自身成為獨有的脈力時,方才有的一種感覺,這些經驗之談,作為演清門弟子的莫傷怎會不知?
這巨大地窯的錯亂通道內,剛剛傳來那聲似狼如虎的嘯聲後,莫傷竟並未再發現任何異常。
在確定那上麵石碑所敘需在意的危險,竟然是從彌勒礦延伸至外,單單地脈發出的幻魔音後,在這雖有記號卻仿佛迷宮的地窯內,莫傷心中也不禁鬆一口氣。
攤開剛握拳的五指掌,莫傷看著上麵升騰的腥紅脈氣仿佛放大數倍火燭上腥紅之焰,感覺這燃燒的脈氣中,似乎有了自己的感知觸梢,莫傷嘴角勾起,沉吟後的心中仿佛早已有了選擇。
莫傷在此盤坐原地,一停留就是三日之久,在這當中,每隔剛及兩個時辰,一陣讓人氣血翻騰有股淒慘意境的震顫幻音,便會毫不留情衝擊而來。
其中有兩次幻魔音,突兀比以往來的更為猛烈,忍受而差點因此崩碎牙的莫傷在初步適應前,也為此在第一次時僅一線之隔,自身就從此氣化消失不複存在。
雖有凶險的意外,不過莫傷獲得的巨大益處卻也完全成正比的,一身的脈氣在一次次衝擊當中,就仿佛被千錘百煉的堅鐵成為了精悍犀利的寸鋼。
這種凝實仿佛與自己已經融為一體的脈氣,似如跟莫傷共用一個心髒的感覺更為明顯。
此時來看,之前在落月澗外突破至七九之數凝結到六十個脈元,脈氣的暴增與更為隨心掌控,感覺更傾向於表麵。而此刻三天來的錘煉,脈氣的殷實,就仿佛與莫傷有了血液般不可分割的聯係。
如此區別,就宛若內部布滿蟻穴的大江之堤,看似堅不可摧,可一遇風雨卻極易全盤崩塌,而似如此的淬煉就是將那些憂患抹於此前,使其真正成為可阻擋洪峰而不會成為決堤之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