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夢中驚醒,一看手機已經9點多了,騰地一下坐起來,才想起來,今天不用上班,並且近期可能都上不了班,因為我強烈的自尊心,很不幸又很幸運地昨天丟了飯碗。很自然地又倒到床上,原本被工作填滿的生活,瞬間充滿了無聊和空虛。窩在被窩裏用手機投了幾個簡曆,提不起精神,除了上廁所外,在床上消極地度過了一整天,可是到了晚上六七點鍾,我的胃開始抗議這種摧殘式的生活方式,無奈我隻好打電話叫了外賣,可今天偏逢c城最冷的一天,外麵呼呼地風聲為零下十幾度的寒冷喧囂造勢。
過了一個多小時,外賣還沒有來。可是我實在餓的發慌,洗漱完畢,無意間瞟到客廳上的一包餅幹,像發現救命稻草一樣迫不及待地打開它,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順手拿起遙控器,轉換一個又一個頻道,始終沒有能吸引我的節目,剛關了電視,手機鈴響了,我以為是送外賣的,來電提示卻是穆曉峰,我翻了一個白眼接起電話。
“什麼事?”我懶洋洋地說
“哪兒呢?出來為梁品若女士成為失業女青年慶祝一下”他故意把失業兩個字拉長,用他那令人討厭的語氣說。
“好啊,那我今晚必須要玩嗨了”我用平淡的語氣回應他,“不過,既然我失業了,你就理所當然的買單吧”何不趁此宰他一次,剛好我也想痛快發泄一次,辭職後怎麼能沒有一次精神的徹底解放,飯碗可不是白扔的。
“照單全收”穆曉峰倒是很爽快。
穆曉峰,是大學期間認識的類似男閨蜜的朋友,但他可不是那種娘不拉嘰的,掉在女生堆裏便能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地男生。相反,他這個人有點裝酷,隻要他不開口的話,你會真的認為他患有直男癌。我們相識那天,我剛被我的初戀男友許然甩了,喝得爛醉,獨自一人搖搖晃晃地走在燈光昏暗的街道上,c城的初秋,間斷地刮起一陣讓人覺得不再是清爽的涼風,不過相較與天氣,我的心更是被一層來自於許然那裏的寒潮給冰封了。
從最純真的年代一起走過來的感情,看來大部分隻適合留在回憶裏。而我和許然恰巧屬於那大部分,但那時的我太計較感情的得失,幼稚的我從來不會相信腳踏兩隻船的事情會發生在我身上,當我還沉醉於自以為是的甜蜜和幸福中時,對方早已厭煩了我給予他的一切關心和愛戀,直到看到他帶著他的現女友(或者該叫另一位女友),宣告我們戀情該結束的時候,我竟在毫無預料的情況下,成了許然的前女友,我的初戀以我的第一次失戀而告終。那天我一個人去了酒吧,點了我之前從來不敢看價格的一瓶洋酒,精神的痛苦會刺激不理智的消費,在此後一個月的時間內,饑餓的肚子為自己那一瞬間的痛快買了單。但那時的我怎麼會想那麼長遠的事,在掏光身上所有的錢,連帶刷了卡,在服務員鄙夷的注視下,才終於付清賬以後,我硠硠蹌蹌地離開了酒吧。
酒吧離學校很遠,我出來時已經沒有公交車了,酒精很快開始發揮它的作用,我的神經開始漸漸麻痹起來,失戀的痛苦也開始在意識裏模糊起來,我雙手提著束縛雙腳的高跟鞋,走在硌腳的馬路上,用肉體的疼痛刺激來證明自己還有知覺。
突然,迎麵一束聚光燈射向我,我用左手微微遮擋被光刺得睜不開的雙眼,楞在那兒,恍惚間感覺自己成了苦情劇的女主角,光線離我越來越近,伴隨著發動機的嗡嗡聲,意識漸漸清醒過來,我緊縮的眉頭被自己瞪大的雙眼解開,驚恐瞬時襲遍全身,所有的血液一下子全湧上腦子,麵對正向我駛來的摩托車,竟不知所措,在我以為人生就要如此卑微地結束的時候,發動機的引擎突然停止了,在距離我一米的位置,摩托車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