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鬱文自然也是知道這樣的道理,他沉思片刻便迅速回道:“以弟子如今的境界,看這劍便是實實在在的懸於頭頂。但是若是以長老的修為,這劍便可在可不在。”
討巧、圓滑、世故。梁辰在心中下了判詞,溫鬱文卻是絲毫不知一般有些惶恐的抬起了頭,他確實渴望。
渴望那一步登的機會。
那些世家弟子,是不會懂的。溫鬱文看了眼站在大殿中的白衣弟子,隻覺得他是那樣的刺眼。
能夠在山門中肆意妄為,不穿弟子服的便隻有這些世家弟子。而像他們這樣的外門弟子,卻是隻能心翼翼,膽戰心驚,不放過任何的機會,隻求能夠獲得足夠的資源,就算不能飛升,也求得一世富貴,為家人博一個前程。
為了攢足來山門的費用,溫鬱文家中賣了好幾畝上好的水田,就為了搏擊這進入山門的機會。
若是進了山門,他便能夠賺靈石,能夠幫扶家用,而他的妹,也就不用嫁給隔壁村的殺豬鰥夫。
如今,他進了山門,順利的成了外人眼中風光無限的山門弟子,穿上了合身的藍色弟子服。在村中的凡人看來,他便已經是那仙人了,剛進入山門之時,溫鬱文也曾飄忽過,驕傲過,過了問心門之後他也曾在山腳的酒館與人觥籌交錯,互相吹捧,隻因成了山門的弟子。
在凡塵俗世中,他的誌向得不到實現,那些富庶的農戶總是有能力搶占更多的良田,而他們家卻年年被吞田地,就算他拳頭大也沒什麼用,畢竟那些富戶家中出了仙人,就算是不知哪條野路子上拐了八輩子的親戚,那都是出了仙人。
現在,他進了外門,自己就成了那些人口中的仙人。
如今,一兩個月過去了。他早早的到了山門,又被分去了無名峰,每日洗刷長了蛛網的煉丹房,他心中竟然生出了些許懷疑。
原來山門的日子是這樣?
他以前可聽,成了修士,每日餐風飲露,服食丹藥,靈泉泡澡,不出多時便能持劍禦風,成為凡人皆需仰望的存在。
溫鬱文不是那種甘心在泥塘中陷落致死之人,他丟下了手中的抹布,又買通了無名峰的丹房分管事,調動去了外門弟子的食堂。
食堂的油水不少,尤其是每日的采買用度,皆是食堂管事一人決定,其中的好處抽成不計其數。但這食堂管事也不是那種一人將好處全拿的人,於是在食堂做事的這些外門弟子,便都手頭比旁的弟子富裕些。
有些弟子不知變通,被分配去了一些峰便老老實實的去了,卻是不知道隻要舍得花些靈石,這些活計還是可以挑的。
隻是這樣的話,誰都不會告訴那些老實巴交的弟子,不然這些旁人不願幹的活計要交給誰來幹?
當然,溫鬱文的目的不在於此,的食堂幹事是無法滿足他一步登的願望的。
他想要更多,想要更快地達到他心中的那個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