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完幾兄弟的財產糾紛問題,知縣捶著幾乎摸不到骨頭的背,舒服地眯了眼,想著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做,搖搖擺擺就要走向後堂。
此時夕陽已落,天空漂浮著團團雲朵,宛如塊塊冰花,在吞沒金色餘暈的同時,也一同帶走了那最後一絲溫度。
忽聞身後傳來陣陣奇特的音符,簡約而不單調,聲音明明不大,卻帶著蠱惑的味道,鑽入腦中,擾人心魂。
不出所料的,知縣頓住腳步,回過頭來。
“你是?”
同樣蠱惑的還有那回答的聲音,簡直帶著些魅惑,好似喃喃自語。
那個聲音仿佛在笑:“你不需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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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豔陽高升。
知縣府邸,大廳,兩人對視。
知縣千金坐在上座,翹著腿,騎裝勁短,露出潔白的修長,鞭子綁在腰側,左手支著腦袋,沒有感情的眸子漠然瞧著站在大廳中央的人。
她隨意打了個哈哈,眼角沁出淚水:“坐。”
人未動,秦笛攏在袖子裏的手握緊了腰間的長劍,冷冷的道:“還請小姐將人歸還。”
知縣千金不理,“這是求人的態度?”
秦笛沉默半晌,道:“條件?”
知縣千金屈指,修長的指甲叩擊桌子發出奇異的響聲:“交出你們拿到的東西。”
想也不想,秦笛張口就拒絕:“不可能。”
預料之中的答案,知縣千金並不意外:“那你拿什麼跟我談條件?擅闖內院,本小姐有的是理由囚禁她。”
秦笛皺眉,重複:“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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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院偌大,卻沒有意料之中的守衛森嚴,甚至連往來的小廝也無個,強壓下心中的不適,弄影徑直掠向秦笛所指的雕花閣樓。
閣樓不難找,佇立於一個小花園之中。意外的是,這裏竟然也無守衛,弄影暗忖,難道人已經被移向別處?
別無他法,是福還是禍隻有進去一探才知。
正要現身,房門突然從裏麵拉開,走出一個丫鬟打扮的丫頭,手上托著個四方的盤子,盤上放著隻空碗,隱隱可以看到殘留在底部的藥液。
這是給誰用的藥?
弄影想也不想丟出塊石子,小小的石子夾著勁風打在丫頭的脖頸處,丫頭瞬間倒地,盤子和碗眼看就要落地發出聲響,卻適時地被穩穩接住,弄影輕放了在她身側,再不停留,一個閃身進了閣樓。
樓不大,裏麵的東西少而簡潔,完全不似平常少女的閨房,更沒有屏風和紗簾,隻一張雕花的大床擺在中央,旁邊還立著張桌子,桌上的燭台早已燃盡,房裏似乎點過什麼香料,雖然沒有看到香爐,但空氣中依稀殘留著淡淡的芬芳。
香味聞著有些熟悉,弄影心下疑惑,這裏怎麼會有引魂香的味道?
然而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被軟禁的花晚照,既然丫頭剛剛從這裏出去,想來人定是正在這樓裏。
一樓沒有,二樓也沒有,甚至連房梁、地磚她都敲打尋過了,均沒有可以藏人的地方。
還有什麼地方沒有搜過?
眼光重新落到那張樸素的床上,上麵的被子有明顯被人整理過痕跡,弄影頓悟,閃過去一把掀起被子,衝著木板就是一掌,木頭應聲斷裂,立刻現出石子鋪就的路來,原來暗室的門在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