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大雨,溫度驟降,一大早眾人紛紛加了厚衣禦寒。
在飯廳等了許久遲遲不見花晚照的身影,慕容鈺卿等人不放心,前去敲門才發現此女不知何時受了風寒還發起高燒,正昏睡不醒。
於是免不了一番進出忙活,請大夫問診開藥,一劑藥力下肚不過半天功夫花晚照終於悠悠轉醒,撐著眼皮勉強看清眼前的人酷似慕容鈺卿,周圍似乎還站在很多熟悉的身影,幹澀的嘴唇微微裂開想要發音,卻抵不過頭昏腦漲,再次沉沉睡去。
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撐起身子坐起,不曾想,睜眼入目的那個人,不是慕容鈺卿而是王勃。
“感覺好點麼?”見她醒來,王勃衝她微微一笑,放下手中托著粥碗的盤子。
聲音入耳,一如既往的儒雅溫柔,花晚照卻生生打了個寒顫。
王勃連忙伸手遞過一個軟墊供她靠背,並將被子往上拉到她到底脖頸:“你大病初愈,小心別再吹風了。”
說著,還快步走過去將方才未曾關緊的門關上。
花晚照目光不明的盯著他每一部動作,眼神閃了閃,道:“慕容呢?”
王勃坐回到床邊的椅子前,聽到問話,端粥的手頓了頓,展顏:“方才複診的大夫來過了,慕容兄送大夫出去順便去廚房燉藥。”
“燉藥?不是有丫鬟麼?”
溫潤的手指一下下帶動勺子攪動碗裏的熱粥,王勃低眉似是專注:“他說要親自燉,所以……”
話音未完,花晚照有些急切的打斷:“我要見他!”
目光灼灼,透著強烈的渴望與堅定。
王勃不答,伸手將勺子遞到那唇邊,微微一笑:“晚照先吃點東西?”
袖子下握著被單的手微微滲汗,花晚照死死盯著勺子裏還冒著熱氣的清粥遲遲不下口。
“我……我怕燙。”
王勃笑容不變,將勺子拿回又吹了吹,佯裝威脅:“再涼就不合適了。不準找借口不吃東西,乘熱快些吃了,否則罰你不準出門。”
剛剛睡醒,腦子根本運轉不過來。所有的記憶都停留在前日聽到對話上,眼睜睜看著王勃盛粥到麵前,卻不知怎麼拒絕。
當時有藥物的幫忙,他應該不知道自己在場。可她明明聽到他說要利用自己去抓公子,那麼這粥裏到底有沒有摻東西?
小小一勺食物,卻幾乎逼的花晚照想再次暈倒。
勺已抵唇,毫無血色的唇瓣顫抖著就要張開。
“王兄,大夫交代要先喝藥才能吃飯。”房門突然大開,王勃聞聲掉頭尋去,花晚照連忙乘亂假裝被嗆,將粥含進嘴裏又咳了出來。
見她咳嗽,慕容鈺卿再不搭話,三步並作兩步走一閃身來到床前,擱了手上的藥碗就去撫她的背脊。
“是不是我剛剛進來的太急把你嚇到了?既然病著就好好躺著,不必急著起來。”
眉頭掛著微微的疲倦,眼睛略紅,想是熬了夜。
花晚照看的心疼不止卻溫暖如泉,腦子裏自動略去兩人之前發生過的不愉快談話。
一鼓作氣向他挪了挪,見他無絲毫不適,最後索性軟了身子倚進他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