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曉露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連吐字都變得僵硬。
“咳咳!……”真氣大量透支,蠱蟲反噬的力量如潮水般湧過四肢百骸。
血液,仿佛要全部從身體抽離般,透過蒼白的唇源源不斷往外湧,妖嬈浸染。
“不準……你說……公子……壞話……咳咳!”
弄影的表情固執而認真,事到如今,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樣的堅持到底還有何意義。
真相到底如何,真的那麼重要麼?
腦中不斷回放的是少年親切無害的笑容,以及他伸向她如玉卻冰冷的手指。
當初的感激與依賴,早已在時間的描摹刻畫下變了質,原以為的喜歡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了挫骨揚灰的愛情。
她知道公子向來無情,也知道他行事狠戾決絕,對無用者更是下手不留情麵。
所以她一直在努力,努力讓自己成為有用的那一個,想著,即使不能得他憐愛也要伴他身旁,想著會不會有那麼一天,能溫暖他冰涼的手掌。
曾幾何時,她羨慕也悲哀過原先的花晚照,能被他寵著被他愛著,即便所有的感情都是鏡花水月,也如此讓她豔羨。
“嗬,真是個傻子!”
當初曾被她用來無數次冷嗤她人的話,到現在才發現,或許最適合的人是她自己。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知不知。
因為愛而變得卑微,因為愛而變得盲目,因為愛你,我不惜蒙上雙眼背叛了整個世界。
可到最後,我的手裏又還剩些什麼?
鮮血順著手臂延綿至指尖,鮮紅染遍的瓷瓶咕嚕嚕的從漸漸冷卻僵硬的掌中滑出,木塞滾落。
瓶內,空空如也。
“真是何苦……”
幾番運功都無法壓製體內亂竄的毒流,身子僵硬的倚在樹下,曉露眼睜睜地看著麵前那雙妖媚美麗的眼睛死死盯著地上的瓷瓶失了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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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漸沉,昏黃掩映,冷風穿園而過,帶來陣陣戰栗。
“不聽號令擅自行事,該當何罪!” 俊臉難得帶著層薄怒,王勃語調不強,卻嚴肅沉重。
煙霧消散,沒有意料中的護衛出現,他身前隻有秦笛一人。
“屬下知罪,懇請皇上責罰!”像是料到會有這番責問,秦笛將劍放於身側,毫不猶豫單膝跪下。
“哼!”王勃氣結,恨鐵不成鋼地:“知罪?若不是朕急中生智故布疑陣,引慕容鈺卿故意離開,若真將他逼急了,你以為就憑你們幾個能贏?”
秦笛意外,低垂的目光閃了閃,依舊一言不發。
原來事實上是,林科領命去城外調兵,來回至少需半個時辰,而那時秦笛已同慕容鈺卿對峙上,哪裏趕得回支援?
王勃無法,這邊局勢已如水火,情急之下隻得先命人偽裝成士兵摸樣撒著沙土搖著旗在山坡上奔跑,讓人以為增兵已到。
怪不得慕容鈺卿逃脫的時候他並沒有急著下令追趕,原來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見他沉默不說話,這樣悶葫蘆的性子有時還真是讓人無語,王勃歎了口氣,不耐煩地擺擺手:“罷了罷了,都已經這樣了,多說無益。林科馬上就到,你同他即刻封山搜索,並傳令封鎖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