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昨天什麼時候走的?”花晚照毫無風度地打了個哈欠,含著睡意的淚水問道,她記得昨天他們倆聊天,後來聊著聊著她就困了,再後來她怎麼睡著的都不知道了。
“昨天皇上一直待到公主睡下才走的。保世都來催了好幾次呢,說是安王爺在禦書房求見。”寧喜開心地說,自家主子得寵,她也跟著開心。
“安王爺?就那隻脾氣古怪的王猴子?”花晚照皺了眉,沒好氣地嘟囔一句。
而此刻,被點到名的王侯之在禦書房終於忍無可忍地連打了三記噴嚏。
“叔父可是受了風寒?”王勃擱下手中的筆,關心地看著站在堂下的人。
安王爺自知失了禮數,連忙請罪。
又道:“臣年紀大了,許是昨日進宮穿少了些,待臣回府喝些薑湯便無事了。”
王勃抬頭看他一眼,笑的揶揄:“家中有嬌妻愛女,當真是治百病的良方。朕聽聞安平這幾日總吵著要進宮來?”
自家那個女兒做事總是任性妄為,眼下宮中突然多了位來曆不明的公主,他特意囑咐她情況不明時不要隨意進宮,卻怎料女兒越大越不聽話,竟鬧得整個王府都不安生,現在連這事都傳到皇上的耳朵裏了。
安王爺尷尬地點點頭:“小女頑劣,讓皇上見笑了。臣回去後必定好好教育。”
王勃不置可否,將案上蓋了玉璽的聖旨親自卷好裝入卷筒中,走下台階遞到安王爺的手中,笑容飽含深意:“叔父要的東西朕已擬好,還望叔父替朕將事情辦妥。”
安王爺將聖旨收入袖中,懸了一夜的心終於放下些。
拘禮笑道:“皇上放心,臣定不辱使命!”
言罷,小步退出禦書房,轉身,大步流星地向宮外走去。
目送眼前的人漸行漸遠,王勃掛在嘴邊的笑意也慢慢冷卻,最後化為一抹冷哼。
“保世,他等的也夠久了,宣進殿來吧。”
他轉身,坐回到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上。
門扉半掩,外麵傳來保世中氣十足的聲音:“宣秦笛秦大人進殿!”
他昨夜回禦書房前先去了醫藥局,向禦醫們們詢問解蠱之術,可是禦醫們對此束手無策。花晚照吐血的事情宮中早已穿的沸沸揚揚,秦笛知道後連夜進宮求見,王勃本欲不見,可是對方卻執意如此,不肯離去。這一等,便等到今天中午安王爺離去。
秦笛什麼心思,王勃可以說是了如指掌。
“臣秦笛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秦笛今日藏藍官袍加身,偏殿等了一宿,眉宇間不見疲憊卻隱著淡淡的焦慮。
“平身。”王勃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他半倚在龍椅上,右手托著腦袋輕輕揉撫,雙目微合,似在閉目養神。
秦笛起身,正瞧見他喜怒不明的樣子。
“臣此次來,是……”
“你隨朕回來也快有半月了吧。可曾去福祿宮見過你姐姐?”王勃依舊保持剛剛那個樣子,打斷秦笛未說完的話。
話堵在胸中,秦笛卻不得不回答王勃的問話:“還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