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駱雙見她樣子古怪,不由上前一步,才伸出手就被上官慕拉住。他轉頭看向不知什麼時候放下碗走到他身邊的上官慕,見他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話,隻得閉上了嘴。
水蓼一直瞪著手裏的書,臉上古怪的神色沒有減少絲毫,反而是眉頭越皺越緊。
隨著痛苦的表情越來越甚,水蓼右手按上額頭呻吟了一聲。隻是她立刻用力咬住下唇,不讓呻吟的聲音逸出來。書從她左手裏再次掉落到地上,水蓼雙手用力抱著自己的頭。
“表哥!”駱雙著急地看向拉住自己的上官慕。
上官慕看著水蓼,也是有些驚訝到發呆的他被駱雙的話驚醒,低沉著聲音說:“去請大夫。”
“赤……赤……月禮……”就在駱雙就要跨出門口的時候,水蓼突然斷斷續續地說。
赤月禮?
駱雙腳步一頓,停了下來。他轉身看向水蓼。
痛苦似乎已經過去,水蓼放下了抱著頭的手。她又俯身撿起那本書,這一次她的表情輕鬆了許多。
水蓼看著書的封麵,將書遞給上官慕,“清輝,你的書。”
她琥珀色的眼睛彷佛被拂去累積的灰塵,展現出通透明潤的本色。依舊是明朗的笑,隻是那笑裏的懵懂朦朧淡到了幾乎不見蹤影的程度。
水蓼似乎有了什麼改變,一瞬間不僅是上官慕,連駱雙也可以看出來。
“水蓼,你……識字?”上官慕遲疑了一下,問道。
上官慕知道水蓼的確是連毛筆是什麼都不知道,但是就像她雖然也曾對著筷子發楞,拿到手裏後立刻就會用了。
所以,也就是說,她可能讀過書了?上官慕越想越覺得可能,隻是在明白這種可能的時候,心裏不自覺地泛起了些不願意的感覺。
“識字?”水蓼側側頭,還是用之前一樣清透到底一絲雜質也沒有的表情反問。
“念念看。”知道水蓼的好奇和問題可以沒完沒了,上官慕明智地忽視了她的反問,將水蓼遞給他的書隨便攤開一頁還給她。
“是,故!樂之隆……非,極音也……”水蓼疑惑地低頭看著上官慕遞給她的書,隻是當她看到書上的字時,神情出現了細微的變化。
“食饗之禮,非致味也。清廟之瑟,朱弦而疏越……”越念越順暢的水蓼在自己的聲音裏,神情越來越專注和平靜。
駱雙靜靜地看著水蓼,不知在想些什麼。
而上官慕,不由自主地輕歎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