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勤苦笑一下,說:“勤隻是想著自己也曾身為待考的生員,也曾落第,將心比心之下不忍將那些學子推在門外罷了。如今卻不知怎麼的,學子們竟然會聚集到曲央來。勤也不把劉大人當成外人,這,如今這情景真是讓勤無所適從啊……”
上官勤話沒說完,劉原便恍然。怪不得無甚交情的上官勤對她如此禮遇,原來是打探消息來了。
上官勤天分並非上佳,能做官不過勤懇而已,而為官之後依舊勤懇並且平易近人罷了。但是隻這一點卻正是如今曲央人才濟濟的原因。
初時上官勤不過安慰落第的考生,再贈些盤纏助她們返鄉罷了。漸漸拜訪的人多了,有時也可以給些指點,時間一長上官勤的名聲便傳了開來,聚集於曲央的學子也越來越多。近兩年來,曲央縣已是聲名在外。到曲央一遊,多少有些試試自己深淺的意味,倒不是全然為了上官勤了。
但是,學子因為上官勤而聚於曲央卻是不爭的事實。想她不過是一介六品的小官,而聚集的學子們清談必涉及國家大事,言談過激也是經常發生。如果被有心人說一句“有異心”,隻要進了今上的耳朵,那上官家便是禍事可期了。
“這……”劉原想了想,也是沒有頭緒,“原倒是沒聽說過什麼。不過,上官大人行得正,應當是不要緊的。”
“是嗎?”上官勤見沒問出什麼,似乎有些失望,轉開話題,“如今是五月,劉大人返京差不多就是殿下的生辰了吧?”
“正是。”
“如今幾位殿下正是……”
“上官大人。”劉原突然出聲製止,“為人臣者,在背後議論這些總是不妥。”
上官勤一愣,立刻接口道,“那是當然,是勤失言了。”
其實妥與不妥的,赤月並沒有明言臣下不能背後議論皇女朝政。劉原突然這麼義正詞嚴地阻止上官勤,換了別人不過是小題大做。而劉原出身京中望族,家中親戚便是宮中後君。她這麼說不止是自恃身份,也頗有些看不起上官勤的意思。
換了普通人一定尷尬,而久在官場的上官勤卻幾乎是神色不變。
“不知不覺已經是這個時辰了,勤備了些小菜還請劉大人賞光。”見劉原似乎想推辭的時候,上官勤又說,“也不怕劉大人笑話。小女和犬子對劉大人一直十分景仰,這次知道劉大人會來,求了我好幾日不得清閑。還請劉大人不要推辭,讓勤省了這番口舌吧。”
說得玩笑,但是劉原卻最是受用這個,她當即笑說:“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叨擾上官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