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上官府邸,客居水榭。
“清洲……”水蓼坐在案幾前手撫在琴上,然後遲疑著轉向站在身邊的上官牧問,“是這樣?”
“對,就是這樣。”上官牧站在水蓼身側,在琴上演示了一遍指法,然後示意水蓼也試試看。
水蓼依樣而為,果然順暢地彈了出來。
上官牧自從在西亭遇見水蓼之後,兩人往還漸多。水蓼除了跟著上官慕看書之外,也開始三不五時地到上官牧那裏去聽她彈琴。而上官牧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了朋友的關係,人漸漸開朗起來。原本就是品貌風流,鬱色盡掃之後和顏悅色的樣子更容易讓人親近。
這日水蓼想要學琴。於是兩人將琴架在水蓼客房外的水榭裏,臨水學琴。夕陽將天地間的一切都染上了紅色,碧水微瀾,水榭朱欄青瓦,兩人又都生得一副好相貌,所以上官勤和劉原兩人遠遠地走過來,都覺得此情此景直如畫一般,不由得駐足停步。
“上官大人好福氣。”劉原開口讚道,“生得如此一雙俊秀的女兒。”
聽人稱讚,一直謙遜的上官勤臉上也不由閃過一陣得色。她笑盈盈地道:“哪裏,劉大人謬讚了。站著的那個才是小女,另外一個是前些時候犬子救回來的。她無處可去,所以暫時就留她在這裏了。”
“上官大人宅心仁厚,果然非虛。”
於是兩人一邊閑聊著一邊向水榭走去。
“……彈琴比看那些亂七八糟的什麼《赤月禮》有趣多了……”
兩人走進水榭,還沒有開口說話,就聽到那個坐著的人這麼說道。
劉原當時就臉色一沉。
上官勤也知道不妥,她擔心地看了眼劉原,出聲喊道:“清洲。”
上官牧和水蓼兩人這才注意到身後來了人。上官牧很自然地回身行禮,道:“母親。”然後又轉向劉原道:“這位一定是劉大人了。學生上官牧,見過劉大人。”
劉原見之前的不滿原是針對那句“亂七八糟的《赤月禮》”,此時知道說話的不是上官勤的女兒,臉色便好了很多。她向上官牧回了半禮,道:“上官小姐。”
而一旁坐著的水蓼,見上官牧行了禮,才如夢初醒一般也站起來學樣。隻是這樣一來,落在劉原的眼裏便成了托大不知禮,加上之前說的那句話,對著水蓼直當作沒看到。
水蓼自然是不以為意,但是上官牧卻是不悅。但是她身為晚輩,也不能說什麼,隻是臉略略沉了下來。
上官勤知道水蓼的底細,但是她自然是不會為了水蓼去主動解說什麼。她隻當作沒看到,吩咐過上官牧跟著之後,便要將劉原引至書齋那裏用晚膳。
“母親。”正在三人要走的時候,橋上突然走過來一個人。他從容地走到水榭裏,然後拱手,低頭,彎腰,“劉大人。”他行禮行得端正,加上容姿秀麗身材挺拔,著實讓人眼前一亮。
劉秀也是一愣,但是看到來人與上官牧極為相似的容貌,便立刻猜道:“上官大人,這位是令郎了?果然是一表人才。”
“劉大人見笑了。”上官勤顯然也是很意外兒子會過來。
“劉大人,清輝自從學了《洛都賦》之後,一直很仰慕大人。今天能否給清輝一個機會讓清輝討教一番?”
“這孩子說什麼呢……”上官勤眉頭略皺,當先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