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沒什麼。可到底,他也是劉家薦上來的人。”
“那又如何?”聽到劉氏一門,朱新隱隱想到殷碧涵要說的話,氣勢已是弱了幾分下去,“算上他娘,上官家也不過是兩個從六品上的官銜罷了。別的不說,單隻我一個就是平起平坐,誰還怕他們不成?”
“倒也不是怕不怕的。我不知道劉家為什麼把上官慕挑出來,但是即使過了三年的現在,注意上官慕的人隻怕也隻多不少。”殷碧涵正了臉色道,“大殿下一向是用人唯賢,前兩個月還上書科考改製。朱姐雖然隻是看不過這個人,但是難保別人就不會亂想。”
朱新也不蠢,自然聽明白了殷碧涵的言下之意,不由就沉默下來。
殷碧涵知道朱新連日心情不爽快才特地租了畫舫出來散心,於是扯開話題道:“朱君現在可好?”
“霽月哥哥很好。”想到那個人,朱新臉上不由鬆了幾分。
殷碧涵所說的朱君,便是皇長女的正房夫君朱霽月。朱氏一族雖不是赤月四大名門,卻也世代書香族係龐大。朱霽月和朱新都出身於分家,雖說隻是族兄妹關係,但兩家住得近所以自小親厚,從小就是哥哥妹妹地叫。後來朱霽月被宗家過繼收養,嫁入皇長女府後也時不時地會叫朱新去走動走動。所以朱新雖隻是一介芝麻綠豆大的官,卻與皇女府來往甚密。
“想當年,我們四個在一起玩……”提起朱霽月,朱新又想到她與殷碧涵相識的日子。
殷碧涵低垂下眼睛,也不知道是什麼表情。
“唉……”朱新想到過去的情景,還是忍不住不由長歎一聲說,“當年姨母帶著哥哥和我去老師家做客,一住就是幾個月。霽月哥哥,我,你,還有小雅兒天天玩在一起……沒想到,隻不過幾年沒見小雅兒竟然……”回憶裏那個溫柔可愛的少年竟然永遠地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朱新想到也是唏噓不已。話說到一半,朱新嘎然而止,她擔心地看了看殷碧涵。
“嗯……”殷碧涵低低地應了聲,轉頭看向窗外。
朱新看到坐在對麵那人的表情,猛然想到那少年與她之間的關係。明白自己挑起了別人的傷心事,一時間又想不到拿什麼話開解,不由尷尬起來。
“我說……”朱新看了看悶坐在一旁不知道說什麼好的兩個伎子,突然道,“你們兩個再這麼愣愣地呆坐著,回去我可是要把錢討回來了啊。”
“您這麼說,我們哥兒兩可擔待不起。”荼靡立時笑道,“芍藥,兩位嫌我們怠慢了。”荼靡自是知趣,立刻接上話頭。
芍藥聞言自是明白,立刻使出渾身解數,軟語嬌聲纏了上去。荼靡也是一邊端茶倒水,小心侍侯。
朱新和殷碧涵兩人極有默契地扯開了話題。既不談上官慕,也不說雅兒,著意地風花雪月,飲酒作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