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夢寒正準備抬手敲淩慕淵的臥室門,聽見腳步聲,回頭一看,就見沈佳慧一身純白睡袍打扮,小臉上還掛著淤青。
這讓從小就冷漠淡然的她,再次瞬間失去了理智,那股對家人的保護欲幾乎本能的就冒了出來。
她一把扯住沈佳慧,查看她臉上的傷,開口聲音都在顫抖:“你怎麼會在這裏?誰打得你?是不是淩慕淵為難你了?”
沈佳慧一想起上次沈夢寒對淩慕淵動手的情景,頓時火冒三丈,要不是沈夢寒那麼沒腦子,那麼衝動,她也不會被警察當妓/女銬去警察局,也不會被弄得身敗名裂。
“沈夢寒,你又想做什麼?這不關淵少的事,是我上午去銀行被人打的,至於我為什麼會去銀行被人打,又為什麼會在這裏,我想你應該沒臉問吧!”
沈夢寒僵了一會兒,揪心的痛楚又泛了上來,本來就疼的頭,隻感覺快要爆炸了,她緊緊的扣住佳慧的手腕,邁腿就往樓梯口走:“回家,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我不允許你作踐自己!”
沈佳慧奮力的甩開了‘他’的手,一時激動忘了這裏是淩家,撕心裂肺的吼道:“我作踐自己?你以為我天生犯賤?我已經臭名遠揚了!就連三歲小孩都喊我婊/子!這都是你造成的!婚禮就幾天了,你為什麼要悔婚?你為什麼要傷害淩慕雪?爸爸是替你去抵債的!你怎麼不去死啊?”
“佳慧……”沈夢寒再次微微一僵,很窒息,一陣天旋地轉襲上來,她低頭悲涼的笑了下:“我確實罪該萬死,如果有一天我站在了法庭的被告席上,麵對你的每一條指控,我一定俯首認罪,但是……”
她再次扣住妹妹的手腕,語氣異常堅決:“我絕不允許你再作踐自己!給我馬上回家!”
“家?”沈佳慧嗬嗬笑了起來,笑紅了一雙眼睛,她一米六的個子,比‘兄長’矮了一截,仰起頭來狠狠的瞪著‘他’:“沈夢寒,我們還有家嗎?現在這種日子,我們隻是還沒死而已!你不是從小就冷冷傲傲的把誰都不放在眼裏嗎?怎麼,現在學會管起我來了?我要做什麼需要你來管嗎?你給我讓開!”
“沈佳慧!”沈夢寒強撐著身子的不適,也紅了眼眶,她不停的深呼吸,拽著妹妹的胳膊就往淩慕雪的臥室走,淩慕淵的臥室門口可不是大吵大鬧的地方。
“你幹什麼?你放手!”沈佳慧看‘他’頭頂還包著紗布,臉色也很不好,畢竟是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兄長’,沒敢真的用力反抗。
沈夢寒拽著她進了臥室,關上門後才出聲:“佳慧你給我聽著,如今的沈氏就像一條將要沉沒的爛船,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就算玉石俱焚,淩慕淵也不可能放過我,他把我扣在這裏,隻等著沈家人一個一個鑽進這條爛船裏,他想讓我眼睜睜的看著你們陷進深淵裏,這是天羅地網,別鑽進來!聽話,快回去,不要管我,不要管公司!”
“可我已經鑽進來了!不管你可以,可是沒有了爸爸的基業,我們以後該怎麼活?”沈佳慧越說越激動,拍著自己的胸脯,咬牙切齒的質問:“我堂堂沈家大小姐,從小錦衣玉食過日子,你讓我以後去過為了一日三餐發愁的貧賤生活嗎?你玉石俱焚,把媽媽和妹妹丟給我?沈夢寒!你怎麼會是我哥哥!你就是個孬種!”
沈夢寒身子劇烈的一晃,一把扶住了門框,她閉眼大口的深吸氣,試圖緩解頭部的眩暈感。
“沈佳慧!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絕不允許你做傻事!爛船還有三斤釘,我不會讓你們為一日三餐發愁的,就算我的下場是粉身碎骨,在那之前我會安排好你們,現在,你給我立刻離開這裏,我不管你跟淩慕淵達成了什麼樣的協議,都不準再繼續下去!”
沈夢寒雖然身體虛弱的隨時都會倒下去,可她的神色實在駭人,那是一副死都不畏懼的狠戾姿態,都說亡命之徒最可怕,她這副模樣可不就是亡命之徒!
沈佳倩被震懾住了,嘴唇直哆嗦,硬是沒敢再頂撞下去,‘他’竟然猜到她跟淩慕淵已經達成了某種協議!
一想到還要在‘他’手裏拿到公司的繼承權,不敢跟‘他’鬧得太僵。
沈佳慧咬著後牙槽,強行把情緒往下咽,伸手過去扶住了‘兄長’的胳膊,聰明的轉移了話題:“你怎麼了?臉怎麼這麼蒼白?是不是很不舒服?是不是頭很疼?快去床上躺著,都病成這副死樣子了,還跟我吵什麼?”
“我沒事……”沈夢寒收了怒容,被攙扶著走到床邊坐下,緊抓著妹妹的手,幾乎是懇求的語氣:“聽話,快回家,他是魔鬼,別靠近他,一旦靠近,我沒有能力保護你。”
沈佳慧隱去眼中複雜的神色,也換了語氣,柔聲打斷了‘他’的話:“哥,你這話說得太沒良心了,淵少以前對你多好啊,人是感情動物,隻要他還是個人,總會有喜怒哀樂吧,你這次悔婚,導致淩慕雪殉情,他母親傷心過度也去世了,他能不有氣嗎?等這口氣消了,也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