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沈夢寒睜開眼就見男人靠坐在沙發上,手裏夾著支煙。
他似譏似諷的笑看著她:“沒有半點防範意識,睡得跟死豬一樣,還真把自己當男人了?”
沈夢寒一僵,急忙靠坐起來,抬手撓了把寸斷頭發掩飾慌亂,看著他衣冠楚楚的,再低頭一看自己的一身睡袍,咬牙問道:“你這是打算讓我下不了床嗎?”
淩慕淵抽了口煙,語氣淡淡的說:“去洗漱,我帶你去買衣服。”
說到這兒,他微微笑了下,接著補充一句:“我還從來沒陪女人買過衣服,你可又讓我破了例。”
這話他說的毫無情緒,再自然不過了,還是像曾經那個把她當‘妹夫’關照的大舅哥似地姿態。
沈夢寒眼眸微微發顫,隔著煙幕看著他,他還是那副麵色無波的樣子,唇上淺淡的微笑看不出真假,那雙眼睛又深又沉,還是那樣的鋒利薄情。
這世上估計沒有哪個人能夠做到他這樣了,嘴上柔情似水,眼底刻薄無情,他猖狂到演戲都是這麼明明白白的告訴你,還不給你任何反抗的機會。
她下床走到衣櫥旁,在他的一堆衣服裏翻了翻,實在選無可選,隨手拿了一套。
她穿上太大了,襯衫紮在褲腰裏,西服都到大腿的位置了,兩隻肩膀都撐不起來,西褲也長了一大截,隻好挽起來,這副樣子別提多滑稽了,她把他的一身貴得要死的名牌兒都穿掉價了。
盯著鏡子看了兩眼,她自己都沒眼看了,西服不合身是最難看的,憋著情緒,窘迫的走了出去。
男人把她從頭到腳的掃了一眼,也實在看不下去了,猛抽了口煙,毫不客氣的就是一句評判:“醜爆了。”
像個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
“實在抱歉,汙染了你的眼睛。”沈夢寒麵上維持著淡然,直接往門口走,極力找著話題打破尷尬:“你的行李送過來了,怎麼沒把我的一起送過來?我現在可是負債累累,兩手空空,可沒有錢買衣服。”
他淺淡一笑:“那今天就讓你體驗一下刷男人的卡,刷到爽的感覺。”
沈夢寒心口小弧度的顫抖起來,說不清是種什麼樣的感受,回頭看著他:“你就是這麼讓沈佳慧掉進陷阱裏去的?”
“你可真會破壞氣氛。”淩慕淵微微蹙眉,坦坦蕩蕩的笑道:“方法雖然俗,但女人吃這一套。”
“……”沈夢寒心口一堵,咬著後牙槽,實在不想跟這混蛋說話了,特麼的,竟然還承認的這麼理直氣壯。
就聽他繼續說道:“不過對你,這方法似乎是肉包子打狗,虧本買賣。”
“……”沈夢寒緊咬著牙,那股氣在心裏上下翻滾,也不管踩在腳後跟的兩條褲管了,在前麵走的飛快,恨不得把這漂亮又惡毒的混蛋甩到天涯海角,老死不相往來才好。
男人長腿一邁,三兩步追了上來,抬手就搭在了她的肩上。
“你不忙嗎?”她拍開肩上的漂亮大爪子,一點不做作,伸手就找他討要卡:“我自己去買吧,這種小事哪裏好意思麻煩你。”
他過法國這麼匆忙,肯定是有重要的事要處理,怎麼可能真的是陪她過來避風頭的,製造更大的緋聞還差不多。
“你倒是比你妹妹更直接。”他嘴上這麼諷刺,還是毫不猶豫的掏了卡,往她手裏一丟,接著說:“我不忙,一點私事。”
沈夢寒沒多問關於他的這點私事,攥著這張卡,心裏七上八下的,怎麼感覺像是被他包養了似地?這感覺一冒出來,她立即就把卡塞回了他的手裏,也沒說什麼。
淩慕淵睨著被還回來的卡,愣了那麼一兩秒。
果然是沒做過一天女人啊,要男人的錢要得幹脆,還回來也特麼無比的幹脆啊!
他兩根手指彈了彈卡,慢條斯理的說:“這張卡上有四億,還回來不後悔?”
有四億……
靠!有四億!
“你不早說。”沈夢寒還真有那麼一瞬間的後悔,不過以對這個男人的了解,她要是敢拿了這卡,他絕對有辦法讓她用另一種方式給他吐出來。
她諷刺的掃了他一眼:“我在淵少眼裏一文不值,隻怕這錢我拿了下輩子都不敢投胎做人了。”
“男人不會喜歡太過理智的女人。”淩慕淵微微一笑,抬手力度不輕的彈了下她的腦門兒:“理智是好事,不過,過頭了就是自以為是。”
沈夢寒隻是衝著他冷冷一笑,懶得接話了,說得好像他真打算把這錢給她似地,把小人和好人同時演繹到這麼完美,到底是怎麼做到的?特麼她演了二十四年的戲都不及他的百分之一。
他修長好看的手指把玩兒著那張卡,似笑非笑的睨著她,詢問了最後一次:“真不打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