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兩夜過去了。

雷達站裏的氣氛變得非常沉悶,外麵的交火依然在繼續,猛烈程度也並沒有減少,空氣中開始彌漫著硝煙的味道,這說明淨化係統已經受到破壞,這兩天來,雷達幾乎已經被徹底摧毀,隻剩下電源還在通暢,這是因為工事自身的電源在發揮作用。

戰士們的情緒很低落,不知道外麵的情況怎麼樣了,王根柱的好奇心也在發揮著作用,但是不敢貿然出去,以免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漸漸的,炮火聲弱了,再等半天就聽不到了,***鬥機的聲音都消失了,周圍一下子沉寂下來,讓人非常不適應。

“停了?”

“是退了,還是勝利了?”

戰士們相互對視著,滿臉都是麻木和茫然,更加關鍵的是知道...是不是遭到遺棄了。

“走,出去看看。”王根柱關閉了保險,站起來說道,同時伸手去拉那個腿上負傷的戰友,他的傷勢本已經嚴重了,是因為無法取出的彈頭,後來則是用工具箱裏的螺絲刀加錘子生生給敲出來的,又用槍藥給燒過,所以現在已經沒大礙了。

破損的洞再次經過了加固,然後去開啟了電動門,厚重的大門在齒輪的轉動中開啟了,有陽光照射進來,浮灰在光線中跳舞,似乎在歡呼取得了自由。

戰士們分別站在兩側,槍口分別指著相應的方向,做出防禦陣型,等大門徹底開啟後,外麵也沒什麼聲響,他們才貓著腰,做出各種規避彈道的動作,翻出了大門,隨後關閉。

時間正好是正午,陽光很是毒辣,不愧是有名的秋老虎,沒有火球和硝煙的升騰,但幾乎就在頭頂的一層煙塵仿佛鍋蓋一般籠罩著,讓人非常壓抑,似乎是因此也減輕了陽光的燒灼。

周圍到處都是彈坑,大部分地步都變成了琉璃質,不知道多少年以後,這些東西都會變成文玩中不錯的材料吧。

王根柱歎息一聲,他的老家就在華夏唯一一個出產琥珀的地方,對文玩這些常識要超出戰友,他也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回到家鄉,他歎息一聲,轉過彎路之後,猛然摔倒在地,其餘人一驚的時候,已經有黑影撲來,緊接著王根柱的槍聲就響了。

“哢哢哢...”八一杠的扳機被一扣到底,噴吐的火舌在五秒鍾之內就將彈夾吸幹,兩隻機械爬蟲被打的像是暴雨中的落葉,渾身翻滾著電火,拋向一旁。

戰士們擦了一把汗,把王根柱方才的動作在心裏重複了一遍,不禁感慨這家夥的反應真是快啊,那一滾不斷躲避了襲擊,還能夠反擊,這種戰鬥素養絕非是一般新兵能夠做到的。

他們在廢墟中前行,終於來到邊緣,在半山腰上可以俯瞰下去,大地上滿目瘡痍,除了幾條寬大的街道,幾乎所有地方都變成了廢墟和窪地,一個個焦黑色的深坑觸目驚心。

“人呢?”

“怎麼沒人了?”

戰士們左右掃視著,視線內隻有廢墟,沒有任何成規模的陣地,一時間茫然了,不知所措了,雖然沒有哭泣,但是眼淚已經在閃現。

王根柱說:“現在有兩條路可走,一個是回到工事中,那裏的物資夠我們生活十年都沒問題。第二就是去尋找隊伍,會有危險。”

一個戰士說:“我覺得還是回去吧,外麵不知道隱藏著什麼危險,我們才四個人,根本走不出多遠。”

受傷的戰士說道:“就算回去也沒用,失去了陣地,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包圍,現在向外尋找,還會有些機會,找到隊伍,才是真正的生路。”

大家一琢磨,覺得還是尋找隊伍是對的,於是當即回到工事中帶上給養,向山下進發。沒多久,一隻鬼祟的爬蟲在猛然撲了過來,王根柱順勢躺倒,後麵的戰士措不及防,當即被撲倒在地,另外兩人不敢開火,隻能用槍托去狠砸,砰砰作響,那爬蟲吱吱作響,紅眼閃爍出猩紅,被敲打成了一堆廢鐵皮。戰士被拉起來,肩頭上被刺了一個小洞,不算重傷,繼續前行。

山腳處,有濃重的味道傳來,戰士們相互對視一眼,發現這裏是一個高射炮陣地,入眼處是戰友的殘缺屍體,融化成彎曲狀的炮管,幾乎無處不在的大坑,連成了片,顯然這裏被重點照顧,仿佛犁地一般犁了一遍,沒有幸存者,隻能默默敬禮,繼續前行。

心中的情緒都很低落,因為這裏距離城市不足二十公裏,距離前線足有上百公裏,完全是大後方!

但是,當想到那些資料,這些戰艦犁地一般犁過那些個國家時,戰士們就知道,自己這麵不過是多堅持了一點時間,結局或許並不會有多少差異,目前的關鍵是,究竟是撤退了,還是說,這一地區,隻剩下自己四個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