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片刻,沐雲杉又問道:“那我受傷之後,你們有沒有人將我胸口的金步搖給拿掉?”
聞言,藍衣點點頭,比劃道:“將芳媛抬回思惠軒來以後,沐言姐姐第一時間將那步搖拿了出來,沒人發現。”
聞言,沐雲杉鬆了口氣,終於不再擔心。
既然沒人發現的話,耶律紗涵就是口說無憑,歐陽錦若是懷疑的話,頂多也就搜查一番,隻要找不到證據,耶律紗涵便是栽贓陷害。
想到這裏,沐雲杉眸中精光一閃,冷聲對沐言吩咐道:“言兒,拿著那隻金步搖去外麵的金典融掉,記得,不要讓人發現。”
沐言也深知此事重大,點點頭,不敢多做耽擱,拿著腰牌便出宮了。
本就虛弱的身體經過這一番折騰愈發的疲憊了,等不到沐言辦事回來沐雲杉便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她做了個夢,夢中的沐語身著一襲碧綠的華麗衣裙笑的十分妖嬈魅惑,隻是,那雙原本清理的眸子如今陰沉的不像話。
她在花叢中翩躚而舞,舞著舞者,身體越來越輕盈,到最後竟然翩然飛走,美麗的身影漸漸地消失在了沐雲杉的視線裏。
沐雲杉很想追上她,可是她的雙腿卻像被人定住了一般,隻能徒勞地站在地上,喉嚨裏發不出任何聲音。她水眸裏溢滿了淚水,那種又失去至親的撕心裂肺地痛讓她幾乎快要暈厥過去。
“不要!”
猛然睜開眼睛,她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的口氣,心也因為夢中所見到的景象而悶悶地鈍痛著。
呆呆地望著頭頂的錦帳,她的心漸漸緩了過來,可腦海中的疑惑卻越來越大。
為什麼自己會做這麼奇怪的夢?難道說,這是老天在預示她一些什麼嗎?
抿了抿唇,她撐著從床上坐起來,強忍著身體的疼痛,她披上一件外衫,而後支撐著虛弱的身體走出了房門。
正是中午十分,宮人們大多在吃午飯,沐雲杉沒有打擾她們,徑直朝著沐言沐語的房間走去。
發現沐語不在屋裏,她轉身想走,卻突然聞到了一種很奇怪的味道。
那很濃很腥的味道讓人幾欲作嘔,而味道傳出的源頭便是沐言沐語的房間。
眸中劃過一抹疑惑,沐雲杉抬腳邁了進去,強忍著作嘔的欲、望她慢慢在房間裏走動了幾圈尋找味道發出的根源,最終,她在一個盆栽植物麵前站定了腳步。
那是一株半米左右的植物,如今已是草長鶯飛的季節,那盆植物也生長的異常旺盛,隻是沐雲杉沒有找到它的花瓣。
定定地看了那株植物半晌,沐雲杉仔細在腦海中過濾著她所看到過的所有植物,卻發現沒有哪一種能夠和眼前這株對上號,片刻後,她將目光轉移到了花盆中的土壤上。
那盆花放在窗子的旁,本是十分顯眼的位置,但是剛剛沐雲杉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尋找味道上,所以沒有發現。
在窗子旁邊放盆花草原本是十分稀鬆平常的事情,沐雲杉的之所以將注意力放到它上麵是因為,那花盆中的土壤竟然是暗紅色的!
瞳孔縮了縮,她俯身將鼻尖湊近土壤,越是靠近便越是清晰地感受到那股濃重的腥味,那腥臭的令人作嘔的味道竟是--血腥味!
突然,沒有關閉的房門外衝進來一個人,沐語淺綠的身影驀地出現在房間裏,見到沐雲杉的動作,她麵色一白,瞬間衝上前來將那花盆抱進了懷裏,一臉驚恐地看著沐雲杉,眸光閃爍著,良久後才問道:“小姐,你怎麼來了?”
沐雲杉目光始終定格在她懷裏的花盆上,挑眉問道:“那是什麼?”
沐語不自在地動了動嘴角,眼神有些躲閃,答道:“這是……這就是一盆花啊!”
微微挑眉,沐雲杉聲音轉冷:“我知道那是花,我問的是,花盆裏為什麼會有血的味道?”
沐語的臉色更顯慌張,眼珠子滴溜溜亂轉片刻才道:“是……是我不小心弄破了手腕,血濺到上麵了。”
聞言,沐雲杉眸光一暗,上前去翻過沐語的手腕來,卻在看到她白皙的手腕上麵包著的厚厚紗布時瞳孔緊縮,聲音也有些微的顫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紗布上麵透著淡淡鮮紅的痕跡,顯然傷口沒有好利索,又或者該說,那傷口是新形成的。
眸子瞬間變的深邃無比,沐雲杉的心也跟著刺痛起來,喉嚨間像是哽住了什麼東西一般,良久後才聲音沙啞地開口問道:“你--為什麼要想不開?”
想起那一日的爭吵,她頓時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中,聲音也不禁柔和了起來:“語兒,我知道你心心念念記掛著要報仇,可是報仇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也請你相信,我從來沒有放棄過,更加不會忘記我的仇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