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杉搖頭輕笑,拍拍她的道:“無妨,他們暫時不會動我的。”
長壽宮刺客一事,太後受了驚嚇,每每睡著都會被夢魘驚醒。歐陽錦下了朝便會去守著她,一直到三天之後,太後的情況有所好轉,他才抽出時間來看沐雲杉。
“朕聽母後說了,那一日若不是你們主仆機警,母後怕是就遭了歹人的毒手。杉兒想要讓朕怎麼謝你,盡管開口!”
攬著沐雲杉有些單薄的身子,歐陽錦輕拍著她的脊背,笑的一臉溫柔。
他的杉兒先是奮不顧身地為他擋劍,又是機智地救了母後的性命,他已經完全確定了,這個女子對他隻有滿腔的愛意,對沐府之事早已忘懷。
這便是沐雲杉的目的。
察覺到他話語之中的柔和情意,沐雲杉心下一沉,冷笑著暗道:我想要顧家,你,以及你那親愛的母後的性命,你肯給嗎?
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皇上說的什麼話,臣妾這麼做隻是因為皇上是臣妾的夫君,太後是皇上的母親,沒有別的意思。”
歐陽錦的鳳眸更加柔和起來:“朕當然知道,朕也知道用物質來衡量杉兒的心意太過俗氣,隻是,若是不做些什麼的話,朕怕杉兒感覺不到朕的心意。”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若是沐雲杉再推辭的話就顯得太做作了。
從歐陽錦懷裏起身,她微微一笑:“那臣妾便謝謝皇上了。”
歐陽錦沉吟片刻,朗聲道:“鄭忠海,吩咐下去,即日起,安氏雲杉晉升為從四品婉媛,賞賜黃金千兩,安德懷清正廉明,此次平定瑁州水患有功,晉升為瑁州長史。”
瑁州長史!
淡定如沐雲杉此刻都忍不住有些驚訝了。
要知道,朱紫的州和縣都分為三等,各州以及之下的官員,同樣的官名因為所在的州與縣的等級不同也分為三六九等。
最下等的縣令為從七品,上等縣的縣令則為從六品,下等州的長史為從六品,上等州的長史則為從五品。
安德懷所在的瑁縣別看今年受災嚴重,原本卻是能夠算得上是上等縣的。而瑁州也因為物產豐富而過了四萬戶,是名副其實的上等州。
歐陽錦一道旨意下來,安德懷便從一介從六品縣令升成了從五品長史,連跳兩級的待遇就算是整個朱紫國都少見。
抿抿唇,沐雲杉眸中精光一閃,笑著謝恩道:“臣妾代替安家謝皇上恩典。”
頓了頓,她略一遲疑,有些猶豫地開口道:“皇上,當日在長壽宮,婉兒妹妹也出力不少,臣妾覺得,若是隻賞賜臣妾,未免有失偏頗。”
歐陽錦讚賞地看了她一眼,哈哈大笑起來:“還是杉兒想的周到!這樣吧,再傳令下去,李氏婉兒升為正五品芳媛,杉兒看怎麼樣?”
沐雲杉柔柔一笑,道:“謝皇上恩典。”
歐陽錦又說了會話,便起身回養心殿批閱奏折了。
沐雲杉送他到門口後便轉身回屋,卻在小榻上看到了一個精致的荷包。
疑惑地皺皺眉,她拿起荷包來打量了片刻,卻見上麵繡著兩朵粉花綠葉兒的荷花,看樣子應該是哪個新晉不久的宮妃送的。
沐雲杉之所以這麼猜測,是因為歐陽錦貴為天子,陪在他身邊很久的人都知道他向來喜歡與他的身份相配的圖樣,比如祥雲,比如龍。
麵無表情地將荷包握在手裏,沐雲杉追出了思惠軒的大門,想要將荷包還給歐陽錦,卻在大門外看到了令她錯愕的一幕。
隻見一襲碧綠色精致長裙的沐語不知為何倒在了歐陽錦的懷裏,她小臉兒酡紅,含情脈脈,從歐陽錦懷裏起身後她盈盈一拜,媚眼如絲道:“奴婢剛剛腳下一滑險些摔倒,不小心衝撞了皇上,還請皇上恕罪!”
歐陽錦背對著沐雲杉,她看不到他的表情,隻聽見他爽朗中暗暗壓抑著某種情緒的聲音響起:“無妨,朕還沒那麼小氣。嗯,對了,你送給朕的荷包朕很喜歡,蓮花出淤泥而不染,和語兒你的氣質倒是很像。”
沐語嬌羞地垂下頭去,聲音裏如同抹了蜜一般的甜入人的心扉:“謝皇上誇獎。”
“你先回去伺候著吧,朕還有事,先走了,晚些時候再過來。”
目送著歐陽錦離去,眼瞅著沐語帶著滿臉愛意送歐陽錦離開,沐雲杉的心抽痛的無以複加。
不是因為她有多麼愛這個男人,而是因為她從小到大最信任的姐妹竟然背著她勾引她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