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晨,見她醒來,藍衣和墨竹均是渾身一震,急忙忙上前,墨竹問道:“娘娘,您覺得怎麼樣?渴不渴?餓不餓?”
忽然,她懊惱地派了一把自己的額頭:“瞧我,娘娘剛醒來,該去找張禦醫來才是!”
說著,她急急忙忙地走出房間去請張禦醫了,藍衣則是一臉憂色地走到沐雲杉跟前,神情複雜地比劃道:“主子,好些了嗎?”
沐雲杉很虛弱,臉色依舊蒼白,雙眼也因為剛剛醒來而沒有神彩,她點點頭,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我昏迷了多久?”
藍衣比劃道:“回主子,已經一天一夜了。”她滿臉幽怨之色,不悅地比劃道:“張禦醫這下手未免不知道輕重了些,怎麼能下這麼重的藥?”
沐雲杉不在意一笑,掙紮著要起來,藍衣見狀趕忙上前攙住了她,為她在身後墊了個靠枕。沐雲杉順勢靠在靠枕上,輕咳了兩聲,這才道:“要不是下了那麼大分量的藥,怎麼能騙過那些人精?”
沒錯,此次她的重病都是讓張禦醫開藥製造出來的假象,一來,她要告訴歐陽錦她對後位真的沒有心思,二來,她也要借著這一次“生病”回避眾人,好找機會出宮看歐陽平。
藍衣還是頗有微辭,不過看沐雲杉身體虛弱的模樣,她實在是不好再說責怪什麼,隻能將所有的擔憂都咽進了肚子裏。
不大的功夫,張禦醫就來了,看沐雲杉醒了,他老臉一白,“噗通”跪到地上,告罪道:“娘娘饒命!娘娘恕罪!”
“起來吧,咳咳……是本宮讓你加大藥量的,本宮自然不會怪你!”
當前天藍衣告訴沐雲杉歐陽平的情況很不好的時候,她就想到了這個辦法,先是稱病不出以掩人耳目,然後借機出宮看望歐陽平。她原本還想著過兩日看到顧熙媛的處決結果出來再實施這個計劃,豈料前天晚上歐陽錦竟然萌生了讓她當皇後的念頭,她推脫不得,他居然懷疑她是欲擒故縱。
沐雲杉不得不提前實施了計劃,昨天清早,當歐陽錦去上早朝後,她便找來了張禦醫,讓他開一副藥,製造出她病的很重的假象。
一開始張禦醫不肯,她威逼利誘之下,他無奈隻得按照她的要求開了副藥,並且按照她的要求加大了藥量。
可以說,沐雲杉昨日痛不欲生就是她自找的,可為了安歐陽錦的心,也是為了能夠順利出宮,她隻能鋌而走險。
“等下如果皇上來了,你就告訴皇上本宮今日不宜勞累,否則病好不了,懂麼?”
張禦醫不明白她想幹什麼,可如今宮中她的位分最高,張禦醫不敢拂了她的意,隻得顫抖著點頭同意了。
沐雲杉實在是虛弱的厲害,說了兩句話便又昏昏欲睡,揮揮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藍衣送張禦醫出門,沐雲杉迷迷糊糊聽到張禦醫壓低的聲音對藍衣道:“藍衣姑娘,娘娘這虛弱的模樣,長此以往肯定會留下病根兒的,不如的等下我給她開一副解藥吧?”
藍衣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沐雲杉,瞧著她臉色蒼白,虛弱不堪的模樣,藍衣心疼地皺皺眉,正想點頭,卻聽沐雲杉不輕不重的聲音傳了出來:“不要,不要開解藥,就這樣就好,本宮能堅持住。”
張禦醫一臉為難之色,藍衣則是無奈地歎息了一聲,搖搖頭比劃道:“算了,就這樣吧。”
下了早朝,歐陽錦第一件事便會來思惠軒看沐雲杉,張禦醫則是按照沐雲杉的吩咐向歐陽錦稟報了她的“病情”,而後肝顫著囑托道:“皇上,娘娘心力交瘁,近日實在是不適合再勞心。”
歐陽錦輕撫了一下昏迷中的沐雲杉蒼白的臉,怔怔出神半晌,這才歎息道:“朕知道了。”
中午時分,沐雲杉醒來時就見歐陽錦正端坐在距離她不遠的地方批閱奏折,她茫然地眨巴了兩下水眸,有些分不清自己此時身在何處。定定看了半晌,她終於確定自己沒有看錯,自己所在的還是思惠軒,而歐陽錦也確實將奏折搬到了思惠軒中批閱。
她皺皺眉,有些搞不清這個男人的想法。
以前她為了他掏心掏肺,他卻讓她日夜獨守空房,現如今,她想盡了辦法要逃離他的身邊,他卻忽然表現出了對她關懷的一麵,這就是所謂的世事無常麼?
看了半晌,見他除了雙手在換奏折的時候變換一下姿勢外長久保持著一個姿勢,她水眸眨巴一下,輕喚道:“皇上……”
正在忙碌的歐陽錦一怔,下意識向後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