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快我們就又見麵了,慧貴妃!”
坐在養心亭的石凳旁,止戈太妃笑盈盈地看著沐雲杉,並沒有因為沐雲杉的赴約而感到驚訝,就好像沐雲杉的到來早已在她的預料之中一般。
沐雲杉沒有調笑的意思,將泛黃的信封扔在桌子上,她麵無表情道:“止戈太妃,希望您能給我一個滿意的解釋,否則的話,雲杉就要去問皇上了。”
但凡是密旨,都是絕密的文件,沐雲杉不明白止戈太妃是怎麼得到這封密旨的,卻很清楚,一旦她請這密旨交給歐陽錦的話,將會引發多大的軒然大波!至少,將這密旨交給她的止戈太妃首當其衝就不好過!
哪怕她現在是太妃,是先皇生前最寵愛的女人之一,歐陽錦若想對付她,也有的是辦法讓她消失!
這樣的威脅對於尋常人來說已經足以讓其變色,可是止戈貴妃卻淡然一笑,非常篤定道:“不,慧貴妃是聰明人,你不會這樣做的,因為這樣做了,我固然不會有好下場,你也不會有好處,相反,或許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會失去。”
這一次,止戈太妃是有備而來,石桌上擺放了一壺清茶,還有一些小點心。她端起茶杯悠悠抿了一口茶水,那悠閑的模樣絲毫也沒有擔心的樣子。
沐雲杉脊背挺得筆直,自從看了這密旨之後,她就沒有一刻放鬆過,一直都處於全身戒備的狀態,聞言,她輕輕呼出了口氣,看向不遠處的臘梅,它根本察覺不到人心中的喜怒哀樂,隻是自顧自地綻放屬於自己的美麗。
“太妃娘娘昨日的故事似乎沒有說完,臣妾洗耳恭聽。”
事已至此,沐雲杉已經完全搞清楚了這止戈太妃的意圖,她並不繼續剛剛的話題,反而問起了止戈貴妃未說完的故事。
止戈太妃一愣,灰發之下紅光滿布的臉漾起深深的笑容,她道:“其實那也不算什麼故事,我所經曆的事情在曆朝曆代都不算少見,隻不過,我更能深入我的故事罷了!”
她頓了頓,臉上浮現出回憶的神色,良久才幽幽道:“當年我知道了滿門被滅的真相以後,非常憤怒,在冷宮中靜思餓了數日,我意識到若是我一開始將報仇的目標定的太高,不但達不到我的目的,反而還會讓自己送命。
當時的我生無可戀,唯一支撐這自己不去尋思的信念便是報仇,要想報仇,我首先要坐到的事情便是要活下去,其次,就是從冷宮中出去。”
“所以,您向當初的皇後投誠,讓她幫您走出冷宮?”
聽到這裏,沐雲杉已經猜到了一個大概,止戈太妃給了她一個讚賞的眼神,道:“沒錯,隻有麻痹了敵人,才能在出其不意的時候給與敵人致命的一擊。所以,我讓當初唯一跟在我身邊的宮女鈴蘭去找了皇後,假裝不知我的仇人其實就是她,開始與她談起了條件。”
黛眉挑了挑,沐雲杉在心中默默計算其當年止戈太妃出冷宮的時間,再結合著當時宮中的一係列變故,忽然瞪大了水眸驚訝道:“您與皇後所談的條件,便是奪回先皇的心,幫助皇上對抗榮陽王?”
止戈太妃讚賞地看著沐雲杉點點頭,笑道:“沒錯,當年先皇雖然把我打入了冷宮,卻也是無奈之舉,因為‘證據確鑿’,他不得不秉公處理,可那所謂的證據本就是當時的皇後偽造的,想要銷毀和讓人改口供對她來說也易如反掌,所以,與她達成了協議以後,我很快就被放出來了。”
聽到這裏,沐雲杉不得不感歎這止戈太妃果然是女中豪傑,能常人所不能。若是換做一般人的話,怕是寧可老死在冷宮中也絕對不會向自己的滅族仇人低頭的!
隻聽止戈太妃繼續道:“有了我的幫助,她自然便不再需要燁國公主,所以很快燁國公主便被發現與一個侍衛通、奸,也因此,燁國覆滅在了先皇的無盡怒火中。
燁國滅亡後,我表麵上對她恭敬有加,事實上卻一直都尋找著機會來讓她付出代價,可惜,直到幾年前她死,我也隻是在你的部署上做了些手腳,她雖死了,最大的功臣卻是你慧貴妃,我沒能親手殺死她!”
轟!
如同一道落雷在腦海中炸響,沐雲杉驚得從石凳上站起,緊張地向四周看了看,發現沒有人後這才稍微鬆了口氣,可心裏卻仍舊不輕鬆,她冷聲問道:“你怎麼知道?”
止戈太妃又抿了口茶水,不在意地笑道:“我那麼關心她的死活,當然會密切注視有關她的一切。她的生病是從長壽宮中搬入了那幾盆夜來香開始的,所有的人都以為那些夜來香是沈夢柔在顧熙媛的指示下搬入長壽宮的,我卻恰好聽到了沈夢柔與她的宮女的對話,知道她其實是為了搶你的功勞,才借夜來香來討好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