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兄,你這樣在朝上公然為慧貴妃說話,怕是有不妥啊!”
雅致的別院裏,歐陽玥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撫琴弦,白衣隨風翻飛,墨發張揚,粉唇微勾著,畫麵美的讓人不敢直視。
嫋嫋琴音從他指尖流出,如同流水叮咚,沁人心脾。
楊墨正襟危坐,修長的之間捏著酒杯,聞言,他輕嗤一聲,冷笑道:“藏頭去尾不是大丈夫所為,更何況,他姚貝和趙郝臣能夠直接為沐芳媛和大皇子說話,我為何不可?”
琴音忽然一頓,隨後輕快的曲子已然變調,流露出幾絲深沉的思考,而後,音色又起,這一次是如釋重負的輕快:“楊兄是個果斷的人,這一點本王佩服!”
是啊,可不是果斷麼!若是尋常人,從小撫養自己長大的主人又怎麼說叛就叛?世人皆以為楊墨叛主是因為歐陽宇虐待他的好兄弟霜刃,隻有歐陽玥明白,楊墨其實是為了宮裏的那一位。
或許,宮裏那人也知道吧?!
他自己卻是畏首畏尾,瞻前顧後,就連出手幫忙也要在暗中進行,想來,午夜夢回的時候,那人一定會恨極了她,這些事情他表麵上都不作為,不論換做誰都會腹誹吧?
可是,隻有這樣,他才能將對她的心意掩埋起來,別人越是看不出來,她才會越安全!
思惠軒。
“如此這般,楊將軍將那尚書令大人一通訓斥,再加上逍遙王實在看不過去為娘娘您說了話,尚書令才徹底閉了嘴!哼,娘娘似仙女兒一般的人兒,又有才情,心地又好,才是皇後的不二人選,那些別有用心的家夥們,這一次知道厲害了吧!”
墨竹正在對思惠軒眾人描述楊墨和歐陽玥是怎樣在朝堂上大顯舌威,將一幹尚書省的大臣給說退從而保住了沐雲杉的後位的,她一臉神氣活現,與有榮焉的模樣就好像說退了姚貝等人的也有他一份一樣。
沐雲杉看的好笑:“說的好像你也在朝堂上,親眼看見了一樣!傳言這種東西信不得,人雲亦雲,加上後來添油加醋的加工早就變了樣子,虧你也說的這麼起勁兒!”
被沐雲杉笑話,墨竹小臉兒一紅,不服氣道:“娘娘,話可不能這麼說,雖然是人雲亦雲,可常言道:無風不起浪,要不是有事實擺在那裏,我們想傳也傳不起來不是?”
沐雲杉又是一笑,擺擺手道:“好了,你說什麼便是什麼,晚些時候皇上會過來,你快去小廚房看看晚膳準備好了沒有。”
墨竹一拍腦門,一臉懊惱的神色。她本來是在小廚房幫襯著的,後來聽負責接收采買食材的小李子說了朝堂上的事,她一激動就把小廚房的事情忘到了九霄雲外。
聽到沐雲杉的提醒, 他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藍衣被墨竹的樣子逗樂,抿唇微笑,卻聽一聲歎息,原來是沐雲杉蹙眉悶悶不樂。眸中劃過不解之色,藍衣比劃著問道:“主子,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您不高興嗎?”
窗外陽光正好,明媚的陽光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沐雲杉軟軟側臥到小榻上,水眸幽幽:“登上後位母儀天下是全天下女子的夙願,我又有什麼好不高興麼?我隻是為玥感到心疼,我以為他會怪我,沒想到他竟然肯為我說話。”
藍衣一怔,隨即搖頭輕笑,比劃道:“這是自然,就連奴婢都看得出來,王爺對您的心從來沒有變過。”
幽幽一歎,沐雲杉心裏煩亂,不想說太多關於歐陽玥的話題,因為每多說一次,她的心便難受一次,便轉移了話題:“這兩日雙飛苑那邊有什麼動靜嗎?”
說起正事,藍衣麵色一肅,卻是搖頭比劃道:“主子,那邊什麼動靜都沒有,平靜的就連奴婢都覺得反常。”
沐雲杉黛眉微蹙,點點頭,她道:“是啊,平靜就是最大的不平靜,雖然不想用最惡意的心態去揣摩她的用意,可在這種關頭,一味將她想象的太好隻會讓我和天兒死的更快!”
水眸幽幽,她粉唇緊抿著,黛眉一刻也不敢放鬆,思慮了良久沒有頭緒,她索性放棄了想這些事情,沉聲囑咐道:“藍衣,命人盯著那邊,不管有什麼動靜都要及時稟報於我,知道嗎?”
聽她說道“不管有什麼動靜都要及時稟報”藍衣忽然愣了愣,猶豫片刻比劃道:“主子,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不知道有用沒用,您定奪一下。”
在沐雲杉疑惑的目光中她比劃道:“上午的時候沐芳媛帶著她身邊的青玉出了一趟雙飛苑,她們二人好像是散步的樣子,卻走到了永定門那邊,還險些被趙大寶出宮采買的馬車給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