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倏然轉身。
空氣瞬間凝滯,一股無形寒意,蔓延開來。
“你說什麼?”林暮望著青衣修者,麵色淡然道。
“你可以走了,這頭青牛留下。”青衣修者斬釘截鐵道,語氣不容置疑。
“你再說一遍。”林暮輕聲道。
“你聾麼?”青衣修者麵色勃然大怒,指著林暮,“我讓你滾!”
區區一個凝神期修者,竟然敢用這樣語氣跟他說話。
即便是平日,依他返虛期巔峰的修為,焚香界任何一位修者,見到他都是恭敬有加,更何況是現在,許多無知者都是想迅速離開這裏,更是對他畢恭畢敬,生怕得罪他,他的一切要求,這些人為了盡快離開,都是竭力滿足。
這個凝神期修者,真是找死。
若不是怕影響不好,他真想當場將其擊斃。
林暮轉頭望一眼老神在在站在原地,一臉無辜的青牛,回頭對青衣修者道,“我最近心情不好,你現在給我道歉,我或許還能原諒你。”
青衣修者忽然仰天大笑。
望著林暮,滿臉不可思議,狀若瘋狂。
“你是從靈光界剛逃出來麼?腦子嚇傻了吧?”青衣修者譏笑道,“讓我給你道歉?在這焚香界,你是第一個敢如此跟我說話之人。”
“我的確是剛從靈光界過來。”林暮淡淡道。
“靈光界整界覆滅,你能逃出升天,著實不易,有兩把刷子。”青衣修者再度打量林暮兩眼,接著道,“這頭青牛我看上了,你能活著不容易,別不知道珍惜,趁我沒有改變主意之前,快點從這滾。”
“我若是說不呢?”林暮笑著道。
他真是沒有想到,在這焚香界,竟然還會發生這樣的事。
江家借機大發橫財,哄抬傳送價格,惹得怨聲載道,初來貴地,入鄉隨俗,情況特殊,加之身家豐厚,林暮也就沒放在心上,也不想多管閑事,隻想快點交了靈石,離開這裏。
偏偏,樹欲靜而風不止。
“你還想反抗不成?”青衣修者盯著林暮,忽然來了興致。
這人如此不通情理,目中無人,當真是如同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
正好,最近太過忙碌,早已心煩意亂,那便找個樂子吧。
這人正好拿來出氣。
“這傳送陣是江家所開,若我所料不差,你應該就是江家家主,江狂浪。”林暮盯著青衣修者,悠然道,“一個傳送陣而已,為何你堂堂家主,要親自在這裏把守呢?”
“是怕有不滿修者,故意搗亂吧?”林暮自問自答,“你來這裏是為了鎮住場麵吧?”
“你小子倒也不笨嘛。”青衣修者不在乎道,“是又如何?”
林暮微微一笑,“我想告訴你的是,有些場麵是你鎮不住的,不該惹的人,你最好別惹,哪怕是惹了,也盡快彌補,或許還有轉機,不然的話,真的就一切萬劫不複了。”
“你是在恐嚇我?”青衣修者怒道,“教我怎麼做人?”
“你的確不會做人。”林暮實話實說。
“行了,你就別演了。”青衣修者自認一眼看穿林暮,冷聲道,“家境背景強大的修者,的確是有不少,但你不是,我也不是三歲小孩子,在這裏跟你玩了半天,再說下去也就沒意思了,在我沒有徹底發火之前,你自己快點滾,不然的話。”
“不然會怎樣?”林暮饒有興致問道。
這返虛期巔峰修者,竟然以為他是在虛張聲勢,更好笑是,還故作聰明,跟他玩了一陣,取個樂子。
到底是誰和誰玩啊?
林暮現在不願動手,他終於領悟了一笑大師的做法,看得開了。
許多事情,動手或許能夠解決,但是一個不慎,就會引來更大的禍患。
這其中的尺度,很難衡量。
本來,林暮就是從這裏路過,他根本就沒想著惹什麼麻煩,根本就沒必要,該多少靈石,他既然出得起,很自然就給了,並沒什麼。
反正江家也沒強逼著他給,沒逼他一定要從這裏離開,付不起靈石就不傳送就是了。
江家所作所為,林暮雖然不恥,但是並未超出他的底線。
無奸不商,道理都是一樣。
但是讓他留下青牛,這就是觸碰了他的逆鱗,超越了他的底線。
上一次,讓他留下青牛之人,是千方界的裘風,結果裘風被他擊殺,裘家老祖裘虐,同樣被他擊殺。
就是這樣。
這一次,竟然又有人看上了青牛,修為比之前更是要厲害萬分,江狂浪已然是返虛期巔峰修者,站在了焚香界最巔峰。
若是今日不是自己,換成其他人,隻怕又要遭殃了。
林暮忽然發現,實力強大果然是有好處的。
至少今天,他可以說不!
這是他的自由和底氣。
捍衛自己的尊嚴!
“你若是不識抬舉,我不介意動動手,將你擊殺。”江狂浪寒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