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笨,知道我什麼意思。怔了怔,將我箍在懷中,狠狠地用了力。我吃痛地皺起眉頭,也不叫痛,他卻是附於我的耳畔,壓低了聲音開口:“屆時,朕寵著你姐姐,你會不吃醋麼?”
“您真會寵她麼?”
“會。”那聲音輕輕的,如一條緞子,輕柔柔地鑽入我的耳中。而我的心,卻沒來由地一顫,繼而,又絲絲疼痛起來。
臉上,還笑著:“您真寵她,能把中宮的位子給她麼?”
他笑著,隻那眸子裏掠過了犀利的光,輕聲吐字:“放肆。”
就是放肆了又如何?
他以為給姐姐寵愛就是對她的好麼?可姐姐愛的人根本不是他!
用力掙紮了一番,手肘撞在他的胸口,聽他悶悶地哼了聲,我也不回頭,狠狠地推開他的身子。他退了幾步,腳底不慎踩到了一枚棋子,沒有站穩,竟朝天摔了下去。
“啊!”捂著嘴,這……我真不是故意的!
他精致的五官擰了起來,皺眉瞧著我,咬著牙開口:“叫什麼,還不扶朕起來!”
俯身去扶他,他自己竟不爬起來。我皺了眉:“皇上您不動叫臣妾怎麼扶?”他的身子可沉了,就是二個我也拉不動啊。
他還是不動,我看他是怒了,胸膛一起一伏的嚇人。
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拉他,還是拉不動。心下暗歎著,要不是他打翻了棋子,至於這樣麼?我不過推了他一把,這也隻能算是連帶效應。
實在拉不動他,我隻好道:“臣妾還是叫了人進來扶您。”讓宮人們看見了,他的臉往哪兒擱去?
果然,我才要起身,被他狠狠地拉了一把,我收勢不住,輕呼一聲跌倒在他身上,那有力的雙臂竟飛快地箍出了我的身子。
“皇上……”愕然地看著底下男子的臉,靠得太近,他的五官尤其的大,鼻尖兒碰著鼻尖兒。
他突然笑:“宮嫵妡,你真的是宮家的人麼?”
我一下子怔住了,不明白他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其實,我也不想是宮家的人,不想做那個人的女兒,可,這就是事實。
身子被他抱著,撐不起來,拚命地仰著頭,幾乎要與他雙唇相觸了。
心跳得快要不能呼吸了,我隻匆匆答了句:“如假包換。”
他仿佛沒有聽到,自顧答著:“宮裏的嬪妃們,都隻知道怎麼討好朕。”
“那是她們有求於皇上。”而我,沒有。
“等你姐姐進宮呢?”
“皇上您死心吧。”姐姐更不可能和那些妃嬪們一起爭寵。
他笑起來,深邃的眸子清晰地映出了我的臉。
我忽然,覺得來了機會,迫不及待地問他:“皇上什麼時候見過姐姐?”他說,姐姐不會忘了他的。
他輕歎了一聲,卻道:“很快你會知道的。”擰了眉,又言,“起來,你壓著朕,朕痛死了。”
我……
他用力箍著我呢,怎的就是我要壓著他了?
爬了起來,這回,他沒叫我扶,自個兒起了身。我才瞧見他的身下還壓著兩三枚棋子,也虧他能忍得了這麼長時間不起來。
叫了人進來收拾,宮人們自然都是不敢問的。
他整了整衣裳,朝常公公道:“擺駕,朕要過慧如宮去。”
常公公忙點了頭出去準備,我譏笑道:“葉妃娘娘害得臣妾小產呢,皇上真會不計前嫌。”
他回眸一笑:“那是,朕是天下最大方的人。不然,妡兒你再給朕懷一個?”他說著,攬過我的纖腰,十指緩緩扣緊。
我紅了臉,咬著唇開口:“還是葉妃娘娘懷一個比較容易。”
他點點頭:“朕也是這麼想的。”
鬆開抱著我的手,他轉身出去。
汀雨上前來,小聲問我:“娘娘,桌上的東西,要收拾起來麼?”
我這才想起桌上還鋪著一桌子的東西來,回身,落在上麵那宣紙上,他的字真漂亮。呆呆地站了會兒,抬手將宣紙拉了起來,耳畔,回想起他的話。
記不住也得記住。
霸道的皇上。
忍不住嗤笑一聲,汀雨已經識趣地將剩下的東西都收拾下去了。拾得公公取了那麵具來問我:“娘娘,這麵具還掛麼?”
“掛。”我淡淡的說著,我就喜歡掛著辟邪。
拾得公公點了頭下去了。
不過是寫了兩個名字的宣紙,揉成了團,想要丟了,卻又遲疑了。有些煩躁地揉成了團,順手丟進了櫃子裏。
鬆了口氣在桌邊坐了,脫口喚了聲“雲眉”,才想起雲眉不在了,出宮去了。
汀雨聞聲進來,悄聲問:“娘娘有何吩咐?”
想了想,竟也沒想出什麼事情來。頹然一笑,我開口問她:“你原先是哪個宮的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