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一聲:“他隻要有本事別讓朕知道,否則,朕會要他好看!”
“那可是您表叔……”
他略沉了聲音:“天下是元家的天下。”他說著,又撿起一本奏折翻閱起來。
我低歎著,其實,他還是念及舊情的,念他是許家的人。否則,照他的脾性,許大人早吃不了兜著走了。
厚厚的奏折都看完了,他才長長舒了口氣,輕靠向背後的軟墊。
看他的神情,我亦是知道,朝中沒有大事。
這,也算好事。
無端地又想起那塊辛王府的令牌來,究竟是誰那麼無聊,竟開起這種玩笑來?
後來,聽聞楊將軍來了,常公公以元承灝睡著為由推了他回去。常公公進來稟報說,丞相府遇刺那一天的證物都送進宮了,擱在宗正院裏。
元承灝聽了,臉色並沒有變化,隻“唔”了聲,也不追問。
用了午膳,他小憩了會兒,外頭陸陸續續地來了幾個小主。
他都未見,理由是,妡昭儀在乾元宮裏。
我瞪著他,他卻笑著開口:“你不是想霸占著朕麼?這後宮也遲早會傳遍的事情,也不在乎早晚了。”
話是說的沒錯,可他分明就有些幸災樂禍。
今日芷楹郡主入宮來傷他的事,仿佛已經忘記。我也不提,那原本就隻是一個誤會。
下午的時候,與他對弈了幾局棋,他似乎很是驚訝。
雖然下了五局,我也才贏了他一局,且,還是險勝,不過我依然得意,而他,是震驚。
“誰教你的棋藝?”
我笑著:“汀雨給臣妾拿了本棋譜來。”我全都看了,倒背如流。
那黑如曜石的眸子亮起來,似是高興。
“再來一局。”他上癮了。
我倒是也不想拒絕,伸手的時候,見常公公進來,稟報著:“皇上,小王爺來了。”
握著棋子的手一怔,回眸道:“公公不曾告訴他皇上歇著麼?”
他點了頭:“奴才說了,小王爺說沒關係,讓皇上先歇著,他等皇上醒來。小王爺說,景王明日就離京了,會帶小王爺一道離開。”
雖然元非錦要離京的事情一早就知道,隻是突然聽到明日離京,又徒然覺得驚訝起來。隻覺得太快了。
看了看元承灝,他的眉心微擰,見與不見,隻他一念之間。
我知道,他定也是不想讓元非錦知道芷楹郡主傷了他的事情的。隻是不見,待他離京,又不知何年能再見。
我起了身,命常公公將棋盤收起來,自己將外衣脫了,爬上床去,在他身側躺下。元非錦來了,他一個人躺在床上,就顯得突兀了。反正,我受著傷。
他訝然地看了我一眼,我隻道:“公公,讓小王爺進來吧。”
元非錦進來了,行了禮,起身的時候才瞧見睡在裏頭的我。此刻的我,正輕靠在元承灝身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他的臉一下子紅了個透,撐圓了雙目看著。
元承灝低咳一聲道:“朕此刻正忙著,你倒是挑了個好時間。”
他的話,叫元非錦更加無地自容了,他忙扯開了話題:“娘娘這是怎麼了?”我額上的傷再明顯不過了。
元承灝低頭看了我一眼,輕言道:“不小心跌了一跤罷了,說是頭暈著,朕陪著她休息。”
我一上床,不必我教,他演戲撒謊的功夫絕不再我之下。
“難怪隋太醫在外間!”他似是恍然大悟,目光,看向元承灝,“臣弟還因為是皇上……”
他頓了頓,又笑:“皇上也該注意龍體,臣弟看您氣色也不是很好。”
他的氣色看起來,怎會好?
“朕是擔心妡兒,方才可把朕嚇死了。”他低頭親了親我的臉頰,又道,“常渠說你和六叔明兒就起程了?”
元非錦似是走了神,聽他問,這才開口:“父王說,這裏也沒什麼事,還是盡早回去了。皇上,那刺客的事……”他還擔心著這個。
他笑了笑:“此事你不必操心了,朕交給楊成風去查了。”
元非錦有些尷尬:“臣弟倒不是擔心這個,隻是皇上……皇上真該練練功夫了,要不然,就別出宮去了。”
我有些想笑了,元承灝的臉色黑了下去。
“要不要朕現在起來和你比試比試?”
那一個竟叫著:“好啊!”
我吃了一驚,本能地抓住了他的手。他低眉垂笑:“瞧瞧,妡兒一刻也不想離開朕,朕也不能叫你上床來比試。”
“皇上……”這回,輪到元非錦黑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