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叫太皇太後猛地看向身後的賢妃。
侍衛進來,拉了皇後出去。皇後哭著開口:“太皇太後……太皇太後真的不是臣妾做的!是賢妃,賢妃陷害臣妾!太皇太後……姑奶奶,姑奶奶您要相信蔓寧啊!”
賢妃回眸瞧了她一眼,斂起笑開口:“上回皇後娘娘送臣妾穗子,臣妾幸虧,沒敢要。”
“太皇太後。”絲衣扶著她的身子。
元承灝看她一眼,吩咐了人送她回宮去休息。
“賢妃無事也回去歇著。”他又說了句。
賢妃上前安慰了馮婕妤幾句,這才告退下去。
他終是拂開我的手,抬步上前。床上的女子還哭得泣不成聲,再加上蒼白不堪的麵容,仿佛下一刻便會昏死過去一般。
“皇上……”她顫抖地握住他的手,“您一定要為臣妾做主啊皇上!”
他看著她,突然平靜地問了一句:“穗子是誰給你的?”
微微吸了口氣,他果然還是懷疑的。
馮婕妤卻哭道:“是皇後娘娘,皇上,是皇後娘娘!臣妾沒有冤枉了她!”她一口咬死,沒有絲毫的遲疑,連我,都替她捏一把汗。倘若,她有一絲遲疑,元承灝必然會留意她的。
他起了身:“朕心裏有數,好好養著,朕會再來看你。”說著,拂開她的手轉身。
“皇上……”馮婕妤拉了個空,差點從床上摔下來。宮女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他快步出去,叫著:“常渠。”
常公公進來了,聽他道:“將裏頭的穗子拿去給隋華元,讓他好好給看看!”
常公公忙取了東西下去了。
我望著麵前的男子,他果然,隻信隋太醫的。目光,繼而又落在蘇太醫的身上,他的臉色平靜,倒是叫我看不出其他。
回神的時候,見元承灝已經出去,我遲疑了下,也隻能跟著他出去。這個時候,我留下來,不合適。
禦駕上,他側臉看著我:“那日在觀獸台上,皇後想推你下去?”
略斂起了心思,低了頭道:“臣妾戴了那根穗子,皇後娘娘扯了下來,丟下了觀獸台去。臣妾本能地想要俯身去接,她狠狠地推了臣妾一把。”那穗子,連帶著玉佩此刻恐怕都還躺在觀獸台下,他若是有心想找,亦是可以找到。不過話怎麼說,就看我的了。
我知道,他真正信我,是因為皇後最後的那句話。
她說,是賢妃冤枉她。
這,和她之前說將穗子交給我的話又起了衝突。皇後是情急之下,亂了心神。
“為何,不說?”
當然不能說,因為不是實話。騙著他,我心裏不安起來,可是,話出了口,便回不了頭了。隻得又道:“可臣妾沒掉下去,說出來,太皇太後也不會信的。”太皇太後向著皇後,元承灝不會不清楚。
他依舊看著我:“那你帶著作何?”他又補上一句,“看著朕。”
抬眸,對上他犀利的眸子,開口道:“氣她。”其實,我就是想要她推我下去的,誰知她定力那麼好。
他盯著我看了好久好久,突然伸手攬我過去,低聲道:“日後,不許如此!”
日後?皇後她還有日後麼?
“皇上會如何處置皇後娘娘?”
他卻是反問:“你想朕怎麼處置她?”
嗬,試探我。
靠在他的懷中,輕聲道:“太皇太後怕是不想處置。”
他皺了眉,抿著唇,終是不再開口。隻攬著我的手微微收緊。
我又道:“臣妾,隻想著姐姐的事情。”皇後倒了,那姐姐也能解脫了。
他依舊不說話,呼吸有些沉,我識趣地閉了嘴。
隋太醫來稟告說,那穗子上,卻是有麝香,能致人流產。
我長長舒了口氣,皇後這宗罪看來是跑不掉了。
才入內,外頭,錢公公來了,說是太皇太後請元承灝過鬱寧宮去。今夜,太皇太後必然是睡不著的。不是因為馮婕妤流產的事情,而是因為皇後的事。
他去了,卻是要隋太醫回了太醫院。看來,太皇太後隻想單獨和他說話。
讓阿蠻瞧瞧宣了蘇太醫來。
他連衣服都沒換,匆匆來了,開口問:“娘娘哪裏不適?”
我直直地看著他:“蘇大人知道本宮找你是為何。”
“微臣,洗耳恭聽。”
我怒得站了起來,厲聲道:“蘇大人毒害皇上,謀害皇嗣,樁樁死罪!”
他的臉色微變,終是抬起頭來看著我。
“奇怪本宮怎麼知道的?”
他卻是嗤笑一聲:“沒想到,他會說出來。”
他?隋太醫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