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情本宮欠了你,日後必定返還的。”我急急說著,就怕他不應。
柏侯煜卻是搖頭:“我來西周,並不會卷入這後宮的鬥爭中去。我隻是個外臣,不能叫皇上為難。”
“那一日,殿下來告訴本宮馮昭媛的事情,不已經越界了麼?”
他忽而笑道:“馮昭媛的事情,娘娘心裏最是清楚。有人冤枉了葉皇後,到底是一條人命,我還以為我說了出來,能救她一命。倒是不想,還是不能。還累娘娘受了傷,我還覺得我多管閑事了。”
“柏侯殿下……”
他卻打斷我的話:“娘娘若是隻這事情,我看我還是先回去了。”語畢,轉身便走。
我吃了一驚,本能地跳下床去。麵前的男子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眼疾手快地扶住我的身子,皺眉道:“娘娘這是作何?”
用力抓住他的手:“那麼如今亦是一條人命,殿下為何不管?”幹脆,將事情說得嚴重一些。
他怔了怔,扶了我上床,低聲笑著:“那宮傾月究竟有什麼能耐,能讓娘娘和郡主都為了她說盡好話?”他的話,倒是叫我愣了下,他看著我,又道,“關雎宮出事的那日,郡主就曾跟我提過,屆時要我向皇上要了她過北苑去。還說,宮傾月才學兼備,是個配得上我的女子。”
十指猛地收緊,芷楹郡主亦是考慮到了待在柏侯煜身邊的安全性,隻是她不知道姐姐與蘇太醫的事。而我,亦不能告訴麵前的男子。我求他幫忙實屬無奈,我不敢完全信任他。
信錯了,可就是兩條人命。
元承灝就算不殺姐姐,可蘇衍若是死了,姐姐還能獨活麼?
“那殿下會喜歡本宮的姐姐麼?”直直地問著。
他忽而淺笑起來:“倒是好奇著,未見著真人,卻已經聽了太多關於她的事情了。”
心頭微微收緊,我咬著牙:“本宮求殿下向賢妃開口要了她,可殿下不能喜歡她,更不能向皇上說,您要的王妃是她!”
柏侯煜直起了身子,他的眸中微微染起了一抹慍色,隻聽得他嗤笑一聲道:“娘娘的這個要求未免太過分了。”
我急著道:“莫非今日本宮替殿下挑選的宮女你都看不上眼麼?”
他卻道:“娘娘選的,自然個個美豔無方。我隻是在想,若是我願意,一並帶回北國去,你們皇上也不會小氣這個的。”
他的話,說的我一震。
恰逢此刻,見芷楹郡主推門進來,她的目光朝柏侯煜瞧來,似是怔了怔,隨即道:“娘娘,皇上來了。”
元承灝,他可真會挑時候來。
阿蠻也跟著進來了,將棋譜交至芷楹郡主手上,她點了點頭。
元承灝已經進來,見屋子裏這麼多人,他顯然一怔。芷楹郡主忙行了禮,笑著開口:“阿蠻才找著了棋譜皇上就來了,莫不是一早就算好的?”
我亦是笑道:“郡主教柏侯殿下下棋的,聽聞棋譜在臣妾這裏,便來了。”
元承灝這才應了聲,芷楹郡主已開口:“皇上來了楹兒可不敢再逗留了,這就先回北苑了。”她說著,朝元承灝福了身子出去。
柏侯煜抿著唇,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從他的話被芷楹郡主聽見之後,他的神色一直很奇怪。此刻也是一言不發,隻微微朝元承灝一笑,便跟著出去。
我咬著牙,我那話還沒說完呢!
見元承灝在我床邊坐了,我忙問:“皇上怎的這個時候來了?”
他低聲道:“過兩日除夕了,朕來看看你恢複得怎樣?”
其實,也好得差不多了,我卻是道:“怕是下不得床。”其實除夕盛宴,我倒是並不怎麼想參加。
他憤憤地罵著:“庸醫。”
“在皇上眼裏,隻隋太醫不是庸醫。”
他佻了眉:“朕還在想,是否因為昨日宮傾月那一摔,加重了你的傷勢。”
我咬牙:“臣妾其實已經可以下床了。”
他這才點了頭:“很好,朕會賞賜蘇衍的。宮傾月那宗雞毛蒜皮的事,朕也不放在心上了。”
抬眸看著他:“皇上為何一定要臣妾參加除夕晚宴?”我一點都不喜歡。
他卻搖頭:“那倒不是最重要的。”
我問他為何,他卻是也不答。
他隻坐了會兒,又過了馮昭媛的翎沅宮去。馮昭媛流產不久,他倒是應該多往她宮裏走走,以示安慰的。
獨自躺在床上歎息一聲,此刻再叫柏侯煜過來,再是沒了理由。也許,他還不來了呢。
有些煩躁,下了床。
阿蠻扶著我,小聲道:“娘娘還是躺著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