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歎息地握緊了他的手,他是故意救葉蔓貞的,以此,來讓葉蔓貞以為他心裏有她。那是為了氣皇貴妃。
可,他卻不會留葉蔓貞在他寢宮照料,畢竟,她什麼都不是。等皇貴妃順理成章留下的時候,氣的,必然隻能是葉蔓貞。
她們姐妹看誰都不順眼,獲利的,就是他。
將我攬過去,請靠著我,聽他低語:“那便能安心養胎了。”葉家姐妹之間爭鬥不少,便沒有時間來注意我了。元承灝,原來,他還有為我。
有些心疼地看著他,他卻皺眉道:“你都猜中朕的心思了,朕其實有些不悅。”
我怔了怔,聽他又道:“朕其實有些期待你吃味來乾元宮的樣子。”
“撲哧”一聲笑出來:“臣妾若真來了,不就辜負了皇上的心意麼?”
他有些無奈地點頭:“倒也是。”他似是累了,額角靠著我,閉上了雙目。
側臉看著他,不免,又要想起元非錦來。隻是,我知道不該在他的麵前主動提及他,免得,他心裏又要不舒服。
“有話就說,別盯著朕看。”他突然開了口,倒是叫我吃了一驚。明明是不曾睜眼來瞧的,他怎就知道我看著他呢?
吸了口氣道:“原來皇上心知肚明,那葉三小姐的事。”那時候還說我胡說,看來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葉蔓貞喜歡他葉蔓貞真正嫁的人就是他。
圈著我的手臂略緊,他將臉埋入我的頸項,呼吸有些沉沉。
“朕知道又如何?”
“這是一場感情訛詐。”
他利用葉蔓貞對他的心,要她去監視元非錦。是以,他才能肯定地知道葉蔓貞不會背叛他。愛情,才是最不受控製的,哪怕對方是太皇太後,是她的親姑奶奶。
男子終是睜開眼眸瞧著我,那絲光芒一點點地凝起,繼而啟唇:“你是在誇朕,還是在擔心非錦?”
心下微微一驚,他的心思總是轉得那樣快。
“都有。”我沒有必要欺騙他。
他冷哼了一聲開口:“即便他要對付朕,你也還會擔心他?”
“皇上信他會對付你麼?”
“朕不得不信。”
“就因為楊將軍的話麼?”
“還有朕的眼睛。”他冷靜地說著。
與他對視良久,我忽而低頭,在他的臂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他悶哼了一聲,倒是沒有伸手推開我。鬆了口,抬起眸華看著他:“皇上,兄弟如手足。”
砍掉手腳究竟有多痛,他必然比我更加清楚。
他的臉色沉了下去,起了身道:“這句話,你該去對著他說,反正不過幾日,他又要進京來。朕對他已經仁至義盡。”言罷,也不再看我,隻徑直行至床邊坐了。
遲疑了下,終是起身過去:“臣妾隻問皇上一句,此次太皇太後的壽辰,算是一場鴻門宴麼?”問的時候,不覺握緊了雙拳。
他沒有遲疑,飛快地開口:“是不是,決定權不在朕的手上。”
他是在告訴我,如果元非錦有異動,他會毫不客氣。
“皇上讓楊將軍回來,也是為了太皇太後的壽辰?”
他的眸華一抬:“你倒是會聯想。”
那麼多事堆到一起了,叫我不聯想都不行。
走上前,輕聲問他:“今年皇上真的不過渝州去了麼?”不知為何,我其實希望他去的。渝州,雖有著我不願麵對的父親,可是卻有我美好的童年。
還有我們那麼多人初見時的樣子。
那時候的安歧陽,那時候的芷楹郡主,那時候的元非錦,那時候的他……
他沉默了片刻,才低語:“父王和祖母,會理解朕的。”
我欲再開口,卻發現沒了說話的借口。
他又坐了會兒,才起了身出去。我忙拉住他:“皇上去哪裏?”
“禦書房。”他淡淡地說著。
他去禦書房,我也攔不住。隻開口道:“皇上再忙,也請保重龍體。”
他這才回眸看我一眼,笑道:“朕心裏有數,你隻管安心養胎。”
看著他出去,常公公上來來扶他,與他低聲說著什麼。他隻點著頭,徑直上了禦駕。
阿蠻歎息著:“奴婢看皇上真真憔悴不少,娘娘您說,一個人心裏究竟得有多少事才能如此?”
搖著頭,我也不知道。
我隻知道,必然很多很多。
…………
頤沅公主來的時候,我正無聊伏在案前練字。她進來了,神色有些匆匆。
“娘娘,太皇太後六十大壽快到了,皇上召各位王爺回京給太皇太後賀壽。”這些,我都知道,而她下麵的話,卻是驚得我一下子丟了手中的筆。
她說:“可我王兄傳信來說,身子不適,不能回京給太皇太後賀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