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嚴何在!尊嚴何在!”
樂山甜皮鴨店門的長凳前,七妹抓過湘苧餐盒中的鴨腿,恨恨地塞進嘴裏,仿佛那就是她的尊嚴和臉麵。
“妹子,熟牛肉來了。”店老板乃知七妹是這裏的熟客,特意多在牛肉丁上添了些鹵汁。
“給我端著!”七妹一手拿腿一手持槍比劃道,然後將槍口當作鴨腿放進嘴裏,把牙齒都腰鬆了。
“墳(混)蛋!大墳(混)蛋!”七妹站起身將熟牛肉倒進嘴裏將盤子惡狠狠地摔了個粉碎。
“啊呀,我的青花瓷。”
“我賠還不行嗎!”七妹將G18的子彈全部卸下來,“這些彈殼都是全金屬的,拿去換錢足夠了!不!給你30個子彈我還虧了呢!”
於是七妹讓店老板再切一份牛肉,順便挑了一隻熟鵝也吃了。
“小七……”
“湘苧你吃嗎?”七妹拿一鵝頭遞給湘苧。
“啊,我不吃的,隻是小七這樣店老板太可憐了……”湘苧看著正在地上撿子彈的店老板同情道。
“這個地溝油老板就不值得同情!哼!”七妹別過頭道,“不過你放心好了,老板替我炸的都是用新油。”
“不止是新油啊,是奧利弗的橄欖油和棕櫚油。”老板哭訴,然而被七妹踢倒在地上。
“對了,班長的女朋友去哪裏了?”
“我,我的女朋友?”湘苧突然羞紅了臉。
“就是那個公子姐姐啊,你不是這麼叫她麼?”
“啊,老師今天找公子姐姐有事……好像是因為逃課還用匕首威脅老師……”湘苧低著腦袋小聲道。
“嗯,我也經常因為這種事情被批評呢,但是我畢竟是管紀律的,老師不能拿我怎麼樣就是了。”
七妹將鵝骨彈在店老板的屁股上。
伯明河的另一端並沒有熟鵝,倒是有許多供以觀賞的白色天鵝。
這些白天鵝被圈在城郊一處著名的濕地公園中,看著岸上那個穿黑大衣戴黑帽的大怪人。
35號手裏拿著從小販那裏買來的鵝食,有規律地朝池塘裏大把地撒去,有的甚至剛好能夠扔進天鵝的嘴巴裏。
他的目光不在手上,而在長椅上的公子鏡。
“你看起來心事重重。”35號有意無意道,“在想誰呢?你的女朋友?”
“你看見她的箭術嗎?”公子鏡問。
“看見了。”35號點點頭,“她也殺人。”
“是。”公子鏡道,“為救我,她殺了人,許多人。”
“這不是一個普通女孩能做到的,即使她是一學校弓箭部的經理。”35號接話道。
“那麼,她到底是什麼?”公子鏡抬起頭問,希望35號能給予答案。
“她是你中意的人,僅此而已。”
“可是……”
“若是能感覺救贖,你又何必在意其它?”35號將鵝食遞交給公子鏡。
“因為我覺得我就要死了!”公子鏡咬唇道,“我想死個明白。”
“喂,怎麼突然如此悲觀呢?”35號疑惑地問。
“她來找我了。”
“誰?”
“猩紅錦鯉,撫鬆明雲!”公子鏡似乎費了極大的氣力才使得這幾個詞得以從嘴中蹦出。
“胡說,她早死去了。”
“她沒有!她就站在我麵前,也站在小湘的麵前。”
“她要滋事?”
“她從來都是率性而為,指不定哪天就會與我開打。”
“那你打罷,然後贏不就行了?”35號輕描淡寫道。
“我打不過她。”公子鏡看著那湖麵的漣漪苦道,“自第一次接觸那時,我便知道!”
五年前奧森市美術館的牆壁上,也能夠看到一片漣漪。
那不是真正的池塘,那隻是畫中的幾個螺旋。
螺旋上還有極不自然的一道深深印痕,那是撫鬆明雲一斧劈在上麵所造成的。
公子鏡在List中的上升之路還算一帆風順,萬俟螣死後,她就一直霸占了名單頭排第二的位置,知道遇見頭排第一的硫離子以前,她一直認為自己是值得這個稱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