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軍訓結束,紀妃跟著宿舍的幾個姐妹準備去食堂吃飯,天氣很熱,每個人的臉都是紅撲撲的,額頭上還有一層細密的汗,被汗浸濕的劉海貼在額上,顯得她們更加的有活力。
一路上相互打趣著有說有笑的惹來他人的頻頻回頭她們也不在乎,這裏是自由的國度,你沒必要在屬於自己的空間裏連笑一下也要顧及他人的感受。
紀妃抬起含笑的眸子看了看四周流動的“迷彩群”,驀然間就瞟到了那人。他應該是大二的,新生報到那天他有幫她報名,入宿。他叫陳晨她是記得的。在她還未做出反應之前陳晨已經向她看過來了,衝她微微一笑露出了整齊的牙齒,眉眼裏全是笑意。被他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紀妃也對著他笑了笑點了下頭。
忽的一瓶水傳了過來,紀妃本能的接住,冰涼的觸感很真實。紀妃不解的抬頭看他,他也不吝嗇的大方的開口了:“軍訓加油別中暑了!”說完衝她拜拜手就跟著他朋友打著走開了。
看著手裏的意外紀妃還是很開心的,萍水相逢收到關心也是不錯的,忽視室友的調侃看著那人遠去的身影,紀妃有些悵然,也不知道以後的他們是否還會再見或是能成為朋友。人生無常一向世事難料,她給不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索性,不給好了。
十五天的軍訓生活說快不快說慢也不慢,是苦是累都在30號這天不重要了,因為要國慶放假,每個新生在閱兵完後換上新衣滿身興奮的拖著行李箱離開了。紀妃的家離這裏很遠她沒有回去,而是打算跟不回去的室友借用這幾天來熟悉環境。
她是農村裏來的孩子對大都市是很陌生的,一個人背井離鄉來到這裏克服心中的陌生是必須的。有位作家說過:不要妄想著讓別人適應你,唯一明智的就是讓自己學著去適應別人。紀妃很讚同也很喜歡,所以當室友提議晚上去酒吧喝酒時她很是沒掃興的答應了。
室友們去酒吧的真正目的是什麼她是知道的,雖說她不是都市中人,可看了那麼多書,酒吧這種場所是用了幹什麼的多少她還是知道一些的。一個向來潔身自愛的人之所以會應允,不是她一時昏了頭,也不是她經不住這裏緋迷的誘惑,而是她想增長自己的見識。她深刻的清楚,一個寫書的如果沒有豐富的閱曆,那她是不會有故事寫的,她的夢想也就永遠沒了變成現實的可能了。
到酒吧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陷入了沉睡的夢魘,華燈一片通明。抬頭看了眼閃爍的地方,紀妃跟著她們進去了。裏麵的光線很暗,各種色澤的燈光旋轉著,把不算大的酒吧照的詭秘氣息十足。
果真是個發生故事的好地方啊!紀妃在心裏暗暗的感歎。她點了杯橙汁,大眼掃了眼四周各種色澤的毛發,靜靜的喝著杯裏的橙汁,忽視其他室友發來的眉來眼去,緘默不語。
不出她所料果真有人上來搭訕了,自然不是找她,她宿舍的丁如,果冰可是新生裏數一數二的美人,是個男人都知道該找誰搭訕。自己長得如何紀妃有自知之明,看著她們風情萬種的加入那些男生,她還是沉默。她選擇適應她們的低靡生活並不代表她就一定要學會墮落。潔身自愛,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道理她比誰都清楚。
喝酒,劃拳,打麻將……那些不良嗜好她並不是不會,隻是礙於學校是個純真美好的地方罷了。她一向是大人眼裏的好孩子,老師同學眼裏的好學生,這些……她不便於打碎。
喝完第二杯橙汁,轉眼看丁如她們還一臉興奮的跟那幫男生海拚,紀妃站了起來一個人向門口走去。借著忽明忽暗的光線她看到門口有個熟悉的身影,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那個一走三晃的人應該是她的輔導員袁軒。
出於好奇紀妃快步走到酒吧門口,偷偷看著他晃進車裏露出了側臉,沒錯是他。從開學到現在雖然隻見過他三次,可他身上的那種溫雅又不乏滄桑的氣質太獨特,讓人很難忘卻,更何況她是如此好記性的人。
從其他人口中她也聽過關於他的一些事情,對他也算是有所了解。他碩士畢業主教金融,27歲結過婚卻在去年又離了婚,現在近30歲卻沒再找女朋友,對婚姻也是閉口不談。
扶著吧門望著有些暈向的車身紀妃似乎是明白了什麼,流眸轉動望著遠方的霓虹,久久沒有挪動。
看來她的輔導員很愛他的妻子呢,也一定是被他的妻子傷的很深,畢竟屬於老者的無力滄桑不是每個年輕人都會有的。人這種動物說來也很奇怪,有時候受得了刀槍的血汗洗劫卻經不起感情裏的一次風波。也許就像前人說的那樣:肉傷好醫,心傷難愈。
有這麼一個滿身都是故事的人當自己的老師,這樣的四年應該不會太無趣吧?紀妃回過神來喜不自禁的動了動唇,又向酒吧深處走去。
一道街能渡一群人,一座酒吧能沉迷一段往事,一個人亦能成就另一個人。這一切都才是個開始,於他於她於他人都隻是個序語,屬於她的亦或是他們的異樣的新篇章在今夜才拉開了序幕而已,幕裏究竟會上演什麼節目紀妃不知道,這也是她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