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生後的次日清晨,在餐桌上袁軒把客車票和五百元錢給了紀妃,對著一臉木訥的紀妃說早上十點的車,那些錢會用到。
她一向是個少言的人,麵對他的幫助她很想說些感恩的話,卻可悲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自卑的本性隻會指使著她在車站靜默轉身一頭不回的離去。留下紳士的袁軒看著車站入口神色不明的發呆,佇立。
由於紀妃的父親胃出血動了手術躺在床上不便於活動,所以過年的事情就落在了她和她哥哥的身上,她沒有母親,家裏大大小小所有的家務事都少不了她,累的程度自然可知。但她不覺得難過,因為她是在親人身邊,他們很疼她,真的很疼很疼。
小年三十那天是紀妃的生日,她收到了陳晨的包裹,是個大的出奇的水晶雪球,雪球裏的小女孩在漫天飛舞的雪花裏駐足,臉上的歡笑顯然可見。打開包裹裏的卡片她竟有片刻的恍惚,在這個最熱鬧也最讓人忽視別的事情的除夕,也隻有他能記得自己的生日了:
首先祝賀我家妹妹又老了一歲距離人老珠黃又近了一年,其次命令你在生日這天老哥的缺席你不能情緒太波動,而後希望你會喜歡我送的禮物,最後祝願你會向那個雪球裏的小女孩那樣永遠開心!不管怎樣我希望你是快樂的!
收到這樣祝福的紀妃無疑是開心的,放下手裏的禮物她玩味的笑了笑,編了條短信給陳晨告訴他禮物已經收到,她非常的不喜歡那個雪球,他寫的賀卡字太癟三,還祝願他在新年那天黴運連連。
如此惡作劇的短信她也隻有敢給陳晨發,或許是因為她是他的妹妹,在他麵前她從不做作從不跟他客氣,總是想法設法的調侃他尋他開心,把他當成真正的兄長,平日裏對他也異常的肆無忌憚。如此頑惡的一麵她是不敢再袁軒麵前展露的,她甚至是有些怕他。
敏銳的心結被提及,紀妃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有些有氣無力的垂倒在床上。窗外的夜早已過了暮色四合的昏暗,變得色澤凝重炮聲喧囂起來,與屋內的猶豫氣氛顯得有些不搭調。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呢?
紀妃在床上翻來覆去的跟心裏的矛盾情緒做鬥爭,她是他的學生打電話祝福他一下應該不唐突吧?他會不會不喜歡她的電話騷擾?他幫了自己那麼多自己打個電話謝謝他應該合情合理吧?他萬一不接自己的電話怎麼辦?打還是不打?眼看著牆上鍾表的時針快要指向十一了,舉棋不定的她徹底慌了,一個衝動電話還是撥了過去,抱著視死如歸的心態紀妃死閉著眼用砰砰直跳的勉強還能維持正常功能運轉的心髒聽著電話裏傳來的嘟嘟聲。
響了三下電話裏傳來了她所熟悉的帶著冷冽氣息的喂聲。握著手機的手下意識的抖了一下,她還是硬著頭皮乖乖的喊了聲:“袁老師,我是紀妃。”
“我知道你是紀妃。”
“……”她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未來要當作家的人對著電話講不出打電話的用意可是很遜的吧!”袁軒滅了客廳的電視向陽台走去,臉上掛著他沒有察覺的笑,他很喜歡看她因為不知所措而羞澀無語的樣子,那時候的她很可愛,想必現在的她就是這個樣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