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應該是誤會了,不然情緒不會轉變的那麼快,明明剛才答到的時候還是很開心的。
該怎麼處理?剛才她有看到自己呢……袁軒把自己丟進深思裏,完全不曉得下了台的紀妃會在他再次睜開眼尋她的時候消失不見。
紀妃消失不見了!袁軒把整個大廳找了個遍,真的沒了她的身影。眼裏剛燃起不久的焰火就又被失望慢慢的給澆滅了,原來又是晚了一步。
在他想了許久決定要找她的時候,她已經先自己一步提前消失了!袁軒盯著手裏的紅色酒液,有些嘲諷的自問,“這算不算是造化弄人呢?”
從台上輪次下來之後,紀妃顧不得別人拿什麼眼神看自己了,硬是偷偷溜了出來。望著酒店門口那個被霓虹燈溺死的公交車站牌,強裝了許久的身體瞬間像是被紮爛的鼓般鬆軟開來,沒了往常的底氣。
歐陽伯爵是看見她逃出大廳的,但是現在的紀妃,整個身體每個細胞都混亂的無以複加,她已經沒了還能估計歐陽伯爵會不會發火的精力,現在的她就想一步回到自己的住處,躲在被子裏快速的睡著就好,那樣她的心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難受了。
原來,心真的會疼!難以承受的全麵積的痛!
過了九點,馬路上的車明顯的少了許多,紀妃走到站牌邊,垂頭瞧了瞧自己腳上的那雙她每動一下它就會敲地麵一下的小高跟鞋子,二話不說就把它脫了下來,一手拎著一隻,像隻沒有魂魄的玩偶般在馬路上機械的走著,等著的士的經過。
歐陽伯爵追過來的時候,就看到紀妃這樣的背影,白皙的雙腳光著踩在馬路上,沒有腳步聲,隻是手上的鞋子在她身側劃過的弧度有著淺淺的絕望。大廳裏的紀妃很反常,至始至終渾身都透露著他之前從未見識過的自卑和絕望。
她到底是怎麼了?
急急上前抓住她的一隻胳膊,歐陽伯爵攔住紀妃的去路,冷著聲音說:“你就打算這樣回去?”
“不然我還能怎樣呢?我愛到骨子裏的男人此刻就坐在那裏,身邊還陪伴有他心愛的女人,你說這樣的場景,你叫我一個道行不深的人怎麼去裝?”
歐陽伯爵不曉得事情會嚴重到這種地步,像紀妃這麼孤僻的女孩子,他以為她是沒有戀愛記錄的,可是現在他聽到的居然是這些……他有些轉不過彎來。隻能下意識的死盯著紀妃,沉默著思索著等下該怎麼開口。
“兩年前,他因為道德倫理否回了我的感情,不惜卸下老師的身份逃出國外,我不死心的等,固執的一直等,兩年後,他終於在我不知情的時候回來了,但能夠站在他身邊的女人仍舊不能是我……等了兩年贏來這樣的結果,我覺得心已經被剛才的那一幕幕給掏空剜盡了,就連疼不疼,我都麻木的感知不到了。”
“那些書……”如果他記性沒出錯的話,他記得紀妃出的第一本書寫的就是關於師生戀的,如果她寫的是她自己的故事,那麼現在的一切,他都曉得了。
“我不寫虛擬不存在的東西,那樣是虛偽!”
“娘娘……”
“幹嘛?”都到這樣酸楚的份上了,他還有心情開她的玩笑,紀妃把手裏的鞋放在地上,抬眼沒好氣的剜了歐陽伯爵一眼,重新把鞋子套上了。
“現在我的肩膀很閑,你可以拿去用!”
紀妃看了看歐陽伯爵的雙肩,腦海裏又是袁軒最後幾個影像定格的惡性循環,紀妃甩了甩腦袋,嗡嗡著鼻子說了一句讓歐陽伯爵想跳湘江的話:“不用了,女人的有些事你是沒法幫忙的,就像你永遠無法代替女人生小孩一樣。”
……
這一夜,紀妃在湘江大橋上站著吹了很久很久的冷風;這一夜,宴會散後一身疲憊的歐陽伯爵躺在床上扒著紀妃的第一本書,擰著眉頭思索紀妃愛的那個男人會是宴會上的誰;這一夜,和汪斯告別後的袁軒把車開在了紀妃所在的閣樓樓下,坐在車裏望著樓上那個窗,保持這個姿勢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