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了,到了用晚膳的時辰,雲姑姑見裏頭還是沒動靜,不由得有些擔心,也怕有什麼蹊蹺,想了想就出聲喚道。“貴妃娘娘,晚膳已經備好,是否要起了用膳?”
裏頭沒有回應,雲姑姑皺起眉,眼珠子轉了轉,而後起了戒心,便掀了簾子要進去。
此時躺在床上的丁丁可謂是緊張壞了,身上出了一層冷汗,她不敢動,心中焦灼,娘娘怎麼還不回來,雲姑姑已經起疑了,這萬一……
她正想著,突然紅紗被人掀開,丁丁背脊一僵,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一聲,而後隻覺有一隻手輕拍自己的肩膀,她死死地閉住眼睛,掩在側身、下手死命抓著錦被,臉都白了。
感覺身子被扳過去,她下意識地就驚叫出聲來,剛張了嘴就被一隻手捂住,手溫溫涼,皮膚細膩--不是雲姑姑?!
她睜開眼就對上長歌戲謔卻亮得驚人的眸子,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後者伸出另一隻手的食指和她比了個“別說話”的手勢,然後飛快地翻上床,在床的外側裹住被子躺下,將紅紗放下。
雲姑姑這時已經走了進來,她不確定的又喚了聲“娘娘”。
長歌裝作剛醒的樣子,模糊不清地“唔”了聲,而後紅紗下隻見纖細曼妙的身影在床上坐了起來,聲音慵懶地說道,“雲姑姑?唔……本宮睡了多久了?”
她坐起身剛好將被子中的丁丁遮擋得嚴嚴實實的,雲姑姑的位置根本就連個影子都看不到。
雲姑姑似是沒想到這時候宛貴妃醒來了,而且聽聲音的確是睡久了才有的慵懶低啞,她不禁放下心來,就在方才她還大膽地設想床上的人其實不是宛貴妃,宛貴妃是不是已經逃了。現在看來是她太緊張導致疑神疑鬼了。
想到這,她尷尬地咳了聲,道,“回娘娘,您睡了兩個時辰了,奴婢見娘娘一直沒醒,心中擔憂,便擅自進了來,還請娘娘不要怪罪!”
長歌“慵懶迷糊”地道,“雲姑姑嚴重了……兩個時辰啊,喚絮兒當當進來給本宮更衣梳妝吧!”
雲姑姑不做多想,應聲去喚二人。
“娘娘,你可算回來了!”待人一走,丁丁從被中出來,礙於身份立即下了床,屈膝行禮。
長歌點頭,然後小聲道,“辛苦你了,等會兒本宮讓你從側門走,武婢那我來應付。”還好她及時趕回來,要不然方才雲姑姑已經進來了。看了眼丁丁強自保持冷靜鎮定卻額頭沁出冷汗的樣子,她有些好笑,安撫說,“嚇壞了吧!”
丁丁抿唇,聲音帶了鮮有的羞赧,“奴婢沒用……”
長歌隻笑不語。
不一會當當和絮兒就進來給長歌梳妝更衣,二人也隻有這種時候才能輕鬆進殿來,想著就忍不住朝長歌抱怨門口武婢的凶狠嚴厲。
長歌敷衍性地安撫了幾句,然後雲姑姑就吩咐傳膳布菜。
“怎麼今日這麼多菜?”長歌出來見桌上擺著近二十道菜,眉一揚,素來她不喜鋪張,都是能吃多少讓做多少。不由得問雲姑姑。
即使宛貴妃快入住中宮榮登皇後,雲姑姑對長歌也是態度依舊,並沒過多諂媚。她聽長歌出聲問,便恭敬地答,“方才龍延宮那邊傳話,說是皇上今晚會過來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