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少朗帶著長歌直接就在水榭的涼亭上設了棋盤,二人對立而坐,各執一子,長歌白子,劉少朗黑子,白子先行。
長歌白玉般的手指輕輕拿起一子,麵上帶著和煦的淡笑,眼中卻是情形冷月的光,她每落一子都叫劉嬌心裏激動。
“哎,周笙你怎麼能往那下!快收回去,快收回去!”劉嬌雖然不愛這些東西,但是跟著她這個哥哥耳濡目染也算是了解一些的,她見長歌將棋子落下而那一步顯然是要將白子陷入危境之中,她不由得跳起來,不依不饒起來。
“劉姑娘,落子無悔,你且一旁看著,在下不會那麼快輸的。”長歌似乎這時才對劉嬌無奈起來,但依舊溫和謙遜,她安撫劉嬌的脾氣,而後繼續看自己的棋局。
劉少朗則沒她那個耐性好脾氣了,他直接冷了臉,對著劉嬌嗬斥道,“劉嬌,觀棋不語,觀棋不語,我跟你說多少遍了!乖乖一邊待著,再胡鬧就給我回房間去!”
他是愛棋之人,生平最喜歡同棋藝不錯的人對上幾局,自然比旁人更重視一盤棋,對於劉嬌的胡攪蠻纏他能忍則忍吧,不能忍的時候他也有法子治她。
劉嬌果真不再說話,興許是在周笙門外劉少朗一番威脅起了作用,她雖不服氣,但是人果真就聽話安靜下來,乖乖觀棋。
沒了外界的騷擾,二人落子速度漸快,劉少朗的棋風如其人快準狠,心思深沉,往往這步棋下了其實是為了後頭的幾步做鋪墊,可謂是落一想三。長歌則是深不可測的棋風,她是都能與徐贇打成平手的下期高手,其實以劉少朗的棋藝,她隻需一盞茶的功夫就可贏得他,然而她卻一直一會贏一點一會輸一些,而且完全看不出故意與否。
落子毫不猶豫,然而棋風詭異看不出門路,然而棋風如其人雲淡風輕,不疾不徐地吃著黑子,不像劉少朗一出手就殺半邊天。這樣的棋風反倒叫劉少朗想不出對策來,試問一個棋風百變完全不看不出門路的對手,你拿什麼對付?
棋局漸入高、潮。涼亭靜得落針可聞,涼風吹過,拂過二人的麵龐,劉少朗卻額頭隱隱沁出了汗,他眉越皺越深,手上也慢了下來,落子開始有些猶豫。他抬眼偷偷看了眼對麵的周笙,卻見對方依舊雲淡風輕,嘴角噙著笑,絲毫不見焦急和慌亂。
劉嬌雖不說話但是一雙眼睛卻是炯炯有神地盯著棋盤,她看出兩人逐漸的差異來,白子雖暫且占據落後局勢,但大有反敗為勝的勢頭,而且周笙不慌不忙地落子,怎麼看都像是她占上風。
長歌折扇輕搖,看著廝殺一片的棋盤淡笑,伸手從棋壇中捏了一枚白子在指尖把玩,然後不假思索地在黑白廝殺成一片的混亂局麵中準確無誤地落子。
“吧嗒”黑子滾落在地,劉少朗目瞪口呆地望著瞬間被白子死死包圍住的黑子,一陣啞口無言。
“我輸了。”片刻死寂後,劉少朗麵色一白,但是卻心服口服地拱手承認。
長歌回以謙遜地一個抱扇,“劉兄承讓了,在下僥幸贏了這局,做不了數。劉兄棋藝高超,周笙由衷敬佩。”身後的撫音已經端了茶遞給他,他搖頭,表示不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