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信!”長歌睜著眼,後退一步,麵上微微有了痛苦之色,她指著弄月,搖頭,“我不信,我是平陽王的女兒,我是黎國的平陽郡主!我不是什麼納蘭無憂……”她不是那個一無所有,生父不知所蹤,生母濫情冷血的鑰國長公主,她是高長歌,她是高長歌啊!
“主子你聽我說,”弄月見她一臉不接受,心頭一疼,眼淚也掉了下來,“你是納蘭無憂,你是失蹤多年的長公主殿下,師父……女皇她也有苦衷,她心裏也是有你的,不然也不會讓我去黎國尋你……”
“夠了!”長歌卻是突然冷笑,譏誚地看著弄月,涼薄地勾起一邊的嘴角,道,“苦衷?不,她沒有苦衷!你自己也清楚,她對不起為她拋棄身份觸犯宮規的月鐸,她要是心裏有我,就不會這麼多年都不認我!我沒有這樣的娘,我娘是平陽王妃,她生下我就死了!”
她後退,麵上帶著怨恨的神情,她看著弄月,道,“你替她做了這麼多,就沒有想過那個救了你的月鐸嗎?弄月,你幫著納蘭無雙對我做了什麼,她就是你背後那個人對不對?她就是給我下毒的人是不是!”
弄月聽她這樣說,神色就變了,“你怎麼……”主子怎麼會想到這這些的,而後她就苦嘲地咬了咬唇,主子是何其聰明的人,很多事隻要開了頭她就能自己尋到尾。隻是這麼多年了,這麼多事,誰對誰錯根本說不清,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能讓主子相信……
而長歌卻是再也不想聽一句了,她甩了下袖子,美目冰冷,麵無表情地掉頭就走。
“主子!”任憑弄月在身後如何呼喚都沒有回過頭看一眼……
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道上,長歌緩慢地邁著步子,看商販們吆喝,看酒樓茶樓熱鬧的景象,看那些女子拋頭露麵,竟覺得是這麼陌生孤單……這是鑰國,女子可以比男子還尊貴厲害的鑰國,這個隻要你有能力女子也能三夫四侍的國家,不是她的國家,她是黎國人,她不是納蘭無憂,她是高長歌……
“醜八怪,再多管閑事,大爺我打死你!”走到一家包子鋪前,正巧凶神惡煞的老板將一名玄衣男子推出去……
“哇哇哇……”玄衣男子懷中還抱著一個髒兮兮的小孩,小孩手中死死護著一個包子,哭得可憐,“我隻是太餓了,再也不敢了,不要打好人叔叔……”
行人指指點點,那位老板可能也覺得鬧大了不好,便揮揮手趕人道,“滾開,都走開,別打擾大爺做生意!”
男子坐在地上,長歌看不清正臉,光看背影隻覺得挺直消瘦,很熟悉啊……
正想著,男子已經抱著小孩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聲音沙啞低沉,“以後別偷。”
他一起身抬頭眾人就看清他的模樣,一雙鋒利好看的眸子,高挺的鼻子,涼薄的唇,單單這樣說來是很好看的模樣,然而他左臉那一條直嵌入耳後根那麼長,深得入骨的刀疤卻分外猙獰可怖,一下子讓他變得凶惡和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