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軼在涼亭裏坐了一夜,心情十分複雜。
“真到了那個時候,救長歌吧。”他想起昨夜義父得知除了解藥之外那個一命換一命的法子後,沉默良久後居然這樣拜托爺爺……
出乎意料卻又在意料之中不是嗎?周軼苦笑,在平陽王府的時候,不管是義父還是阿衍還有他,總是將長歌的性命和快樂放在第一,其後在考慮其他。隻是義父在親生兒子和比親女兒還親的養女中選擇了後者,手心手背都是肉,讓他做選擇是最殘忍的。
他知道,義父這是不想他們為難,他想的是有一個人活著總比兩個都沒了好。可是,犧牲阿衍,他怎麼都做不到。而且長歌那樣的性子,是死都不會願意他們這麼做的。
納蘭清從長歌院中出來後就想找毒聖子商量對策,哪知就看到涼亭裏有個人落寞地坐著。走近一看,卻發現是周軼。
她想起昨早見到他時兩人隻打了個照麵,但是一句話都沒說。不過不用想也知道這悶葫蘆一根筋見到她想說什麼。估計還惦記著他無意識讓她犧牲了“名節”的事想著負責呢!
嗤,納蘭清抱臂,看著那個除了武功好點,恩,領兵打仗時厲害點,重情義點,坦率點……好像真沒什麼值得讓人喜歡的地方,不禁摸著下巴,納蘭清搖頭,還是繞道吧……
“納蘭清!”
掉頭就走的某公主,聽到這中氣十足怨氣更足的一聲,恨不得隱身透明,止住腳步,隻留個完美的背影的她麵上鮮少有了一點生動的類似無奈挫敗的表情。隻是當她轉身的時候,表情瞬間化作端莊高雅的笑容。
“好巧啊,周將軍!”她麵上笑得一團和氣,心底卻在哀嚎,她一定是瘋了才會招惹這樣一個麻煩吧!當初怎麼就看上……好吧,相中這麼個人……
周軼要是真蠢得聽不出她這話的虛假成分,那就不用混了直接回黎國種地了。他皺起英氣的眉,語氣有些惡狠狠的,“你幹嘛一直躲著我!”
虧他一直惦記著她的舍身救命之恩,這女人倒好跟個什麼都沒發生似的,以前怎麼現在就怎麼的不說,還躲著他了!周軼是個死腦筋,他隻知道以往納蘭清總是招惹他,而他巴不得躲得遠遠的,現在呢,反轉過來了,換成納蘭清躲著他,而他……居然想見這女人。
“咳咳,本宮並沒有。周將軍,誤會了……”納蘭清狀似正色地咳了咳,麵無表情地看著周軼,說話十分客套。
周軼險些就要暴脾氣了,“你看!你看你還裝!昨天我都到你府門口了,你卻一句話都不和我說……方才你明明就是要經過涼亭,但是看到我你掉頭就走——這還不是躲著我是什麼?!”
納蘭清真想點頭稱讚一句,不錯,你分析的很好。但是!她怕惹急了這周軼真的做出什麼事來!
“都是誤會……咳,昨日那是事情很急,沒來得及打招呼,方才本宮……我是真的沒有看到將軍您,不信你拉個人問問?”納蘭清指了指某處的一個小廝,麵上十分鎮定和無辜。